与郭嬿儿的震惊悲切相比,郭菱儿显得有些喜不自胜,孙姨娘得了管家之权,那她们母女不是要苦尽甘来了吗?她再也不用眼巴巴的看着郭嬿儿穿金戴银,而自己只能用下等首饰了。以后她也可以穿丽绸庄最好的衣裳,买镶着宝石的金簪子了!
郭嬿儿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喜形于色的郭菱儿。这一场是她们母女输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帐,她总有一天要讨回来的。
章彩兰被带走后,老夫人的寿宴还要继续。郭贵回到了男宾席那边继续招呼自己的同僚们,院子里喧闹之声依旧,只是宴席上始终都没有了最初的那般喜气洋洋。
老夫人心里头不痛快,明知道章彩兰才是下毒的主谋,却只是禁足了事。照她看来,毒害婆母这一条就够将章彩兰沉塘了。国公夫人坐在一旁开解着老夫人,“母亲,章彩兰的哥哥章韫是御史大夫,她那母亲又护短的很。咱们也没有证据说是章彩兰指使的,若是惹急了章家,章韫一个折子递上去,弟弟在御前怕是讨不了好啊。”
提起章家,老夫人啐了一口,“什么上京名门,竟教出个敢毒害婆母的女儿。”
国公夫人接着劝道,“母亲也不要着急,待咱们家应梁金榜题名,嬿儿出阁之后,弟弟在朝中的根基也会更深几分。咱们到时候再寻个由头发落了章彩兰就是。”
老夫人皱了皱眉,“待应梁高中之后,章彩兰不是也多了个靠山吗?”
“母亲,”国公夫人又压低了些声音,“宅子里头多的是方法叫她身败名裂,到时候应梁在仕途前程和她之间,也定然是会选自己的仕途的。”
听到这话,老夫人才满意的笑了笑,“还是你想的周全。”母女二人会心一笑,举起酒杯相碰,仿佛已经看到了发落章彩兰的那一天。
接着,老夫人又叹了口气,“瑗儿啊,你都做到国公夫人了,可怎么还是事事掣肘,连处置个章彩兰都要如此费尽周折。前些日子叫你跟国公爷说一声,把贵儿从光禄寺调到六部去,怎么又没个下文了?”
听到这话,国公夫人眼神有些躲闪,“母亲,贵儿在光禄寺做的好好的,何必调到六部去呢?六部事情又多又杂,哪里比得上光禄寺清闲呀。”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清闲?那就是没有实权,无足轻重的职位罢了。当初是你说,国公爷觉得你弟弟官职低微,不好一下子提拔进六部,先提到光禄寺做个从三品的少卿。现在贵儿这个少卿一做就是好些年,什么时候才能提进六部,赶上二房啊?还有,当初也是你说,光禄寺负责祭飨,宴劳,是个清闲的肥差。哼,现在呢,油水都是正卿的,你弟弟多年辛苦,捞着什么好处了没有?”
国公夫人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母亲,瑗儿也有难处啊,国公爷有好些日子都没来过我的院子了,我这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在国公爷心里早已不如最初那样有分量了。”
听到这话,老夫人嫌恶的瞥了她一眼,“那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肚子也不争气,国公爷的庶子庶女好几个了,偏就你生不出来。这下好了,连累的贵儿也没法升进六部。不是我说你,你膝下没个子嗣,就更该多多为你弟弟打算,将来待你老了,还要靠贵儿关照你呢。”
国公夫人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老夫人如此说,脸上也没有什么悲喜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道,“女儿晓得了,回去会再想法子向国公爷进言的。”
来敬酒的夫人们打断了母女二人的叙话,纷纷关切的问候安慰老夫人,老夫人笑呵呵的便与她们说起话来,一副慈祥和蔼的笑容,半点也看不出方才刻薄冷语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