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还需自身硬！

林山在扬州、苏州的营生不少，欲要做大……的确需要官场上的力量护持。

先前有林如海在。

无忧。

而林如海即将离开扬州，前往京城。

虽然高升，但县官不如现管。

林山于医馆、工坊的担忧……自己完全可以明白，除了利润的减少，还有护身之力的缘故。

既然是麻烦。

既然是问题。

都有解决的法子。

护身之力。

解决不难，长乐公主如今协助处理内务府的一些事情，接下来稍有运作，让林山搭上内务府的线不难。

无论真假。

搭上了线，在江南之地，足以自保，就算有人要弄出麻烦，也得看一看自己的身板够不够硬气。

那些事情不难。

终究一个营生要长长远远的做下去，还要靠自身。

眼下的百草厅就是他们的学习榜样。

尽管百草厅还需要精进，然……足够他们为学。

就看他们学的是否深入了。

自己和山石医馆、保安医馆等是合作关系，并不为他们的东家，他们如果不用心用力，将营生做差了，做没了。

诸事……自己也无力。

就算自己提供再好的东西，内部出了问题，万事皆休！

“鲸卿兄！”

“多……多谢！”

“实在是……。”

“请！”

林山在座，静静听着。

山石医馆、工坊还有另外一些营生，随着叔父、小神医离去，大可能会有麻烦。

毕竟！

江南诸地……谁都想要赚取银子。

而一个行当，赚取银子最多的就那几个为首的，其余赚银子次一等，如同盐务盐商之事，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有人了，盐商的生意很好。

没人了，不消很长时间，就会营凋零。

数月来，也有所思，也有良策。

鲸卿兄也有提点一些。

自己也有施为。

但……此刻鲸卿兄所言，实在是……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

心绪激昂，无以言表，神容激动，满是欣喜，欲要说道自己的万分感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言语皆逊色。

唯有……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继而，再次斟满，再次一饮而尽。

连续饮酒三杯！

畅然不已！

“坐！”

“江南之地，要找好的合作之人可不容易。”

“江南之地的医馆、工坊变多，竞争是大了，对你们也是好处。”

“大浪淘沙，剩下的便是金子！”

“剩下的便是可以稳定维持下去的。”

“削减工坊工人月钱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为之为上，由奢入俭难，若然削减，怕是会影响工坊的运转。”

“维持原样就是最好。”

“银子！”

“赚多少是多？”

“扬州盐商颇为豪富，去岁……一位总商直接被抄家，赚那般多的银子又有何用？”

“……”

“比起赚那么多银子，竹石兄将医馆自身处理好。”

“将家中子嗣处理好。”

“更为上佳！”

秦钟举杯，也是一饮。

观林山神态激越，伸手压下，笑语道。

“……”

“鲸卿兄，我……。”

“我会的。”

“其实，叔父也是那般教诲，实在……有些事情不为那般随心，而今有鲸卿兄之言，我……当尽行之。”

林山连连颔首。

鲸卿兄将事情解决如此，还有那般策略，只要自己按部就班的施为，医馆、工坊稳固不难。

削减那些用工之人的银子，的确可有可无。

“妹妹，再来一个！”

秦钟已经再次卷起烤鸭荷叶饼，已经是第四个了，今儿的胃口不错，倒是小姑娘……才吃一个吧。

还是最初那一个。

“钟哥儿，我晚上吃不多的，这一桌子，我一样吃一些，就已经饱了。”

小姑娘正双手抱着自己的酒樽喝着果酿，闻某人之言，看着某人又卷了一个烤鸭饼，含水澄眸更为盈生笑意。

钟哥儿之言，族兄……听下了？

不准备削减那些做工之人的月钱了？

太好了。

那些人每月月钱多一些，对他们来说，好处多多的，可以吃的好一些，穿的好一些。

若有富余，还能够送子嗣前往好的私塾、学堂读书。

还有族兄营生遇到的麻烦，族兄数月来都在操心那些事，现在……钟哥儿解决了？

自己……是没有什么法子的。

爹爹？

爹爹连月来，多有忙碌，也很少理会族兄的营生之事。

族兄待自己极好的，自己也不希望看到族兄为营生的事情一直愁眉不展。

现在事情有法子了，看得出，族兄心中大为快哉。

至于再来一个荷叶饼，还是……算了。

自己的胃口本来就不大，从开始到现在，一份份菜肴已经吃不少了，尤其果酿都喝两盏了。

真的吃好了。

再吃一些，就太饱了。

晚间睡觉都不好安稳。

“哈哈，妹妹来一块红烧肉？”

秦钟将手中的烤鸭饼三两口吃完，自己现在的胃口才到一半左右，还差不少。

执筷子夹过一块色泽上佳的红烧肉，再次看向小姑娘。

此刻手握酒樽喝着果酿的小姑娘，两腮泛红，青丝灵巧，细眉娟娟，玉润冰清多可人。

“钟哥儿！”

小姑娘直接白了某人一眼。

对于红烧肉那样的美食……自己向来敬而远之的，虽然那道菜做好了肥而不腻。

终究，还是难以享用。

“鲸卿兄！”

“明日你们出发前往武当山，妹妹……多由鲸卿兄照料了。”

观族妹和鲸卿兄言谈，林山也是一笑。

举杯又是一礼。

“哈哈，妹妹一路怕是要辛苦了。”

秦钟颔首。

“我不怕辛苦的。”

“嘻嘻，能够前往武当山，待回京之后，也可和二姐姐、三妹妹她们好好说道说道武当山。”

“我还准备画一些画儿。”

“钟哥儿，你的画道更好，也当画一些。”

辛苦！

金陵此去武当山一千多里，水陆并进，水路还没有什么，乘船多有方便。

陆地行车就艰难了。

不是所有的道路都是水泥路、平坦之路。

果有崎岖，就一路颠簸了。

扬州那里有一些道路就是那般，自己体验过的，坐在马车里，人在其中多有摇晃，很不好受。

但！

现在自己的身子强很多了，当可以忍受。

再说了，还有钟哥儿这位神医在，当无忧。

“武当山！”

“不知道端阳道长他们现在如何。”

红烧肉。

厨娘现在做的已经相当有进步了，尤其四月份的时候，青莲来府上用餐，亲自指点过厨娘。

吃下一块红烧肉，很是怡心。

至于武当山，多有期待，画画……自然不难，所行之事，不知道能否为之。

应该……可成吧？

秦钟举杯轻酌。

******

次日。

辰时正刻，天有雨水降下。

楼船已经行出玄武湖，已行驶在扬子江，没有顺游而下，而是向着上游奔去。

夏日时节，风向自东南而来，这两日金陵之地天候阴沉，风势不小，扬帆上行，速度不慢。

熟悉的三楼大房间内，秦钟正看着面前悬挂在屏风上的一幅宽大舆图，那是老爹从工部取出的。

相当详细的一份大楚各省山川地势图。

普通人拥之，或有麻烦加身。

自己……，便利之。

“钟哥儿，咱们要绕远路吗？”

一位身着草绿花纹衣裙的少女亭立在旁，也是看向那份舆图，钟哥儿正在规划前往武当山的路线。

“也不算绕远路。”

“同我先前所想……各有优劣。”

“如果此行没有妹妹的话，我是准备从金陵这里直接向西出发，遇水坐船，无水坐车。”

“一路直进武当山。”

“现在有妹妹在身边，若是如我之法，以妹妹的身子，就算可以撑住，也会有损本源。”

“倒是不好。”

“是以……我准备从扬子江西行，行至这里……乌衣镇，然后北上清流河！”

“再经由清流河至池河！”

“由池河行入淮水！”

“由淮水直入湖北之地，直达襄阳府！”

“那里水系繁多，到时询问一条最为便利的河道，便可前往武当山，一路行船，日夜并进。”

“速度也不会落下很多。”

“待在船上，也省却一路奔波和颠簸。”

秦钟抬手在面前的舆图上规划路线。

国朝定鼎百年，江南之地的水系可为四通八达，就算先前不是四通八达，因商贾之故，也得四通八达。

相对于陆地行车，行船的舒适和便利没的说。

尽管有些时候要绕远路。

没有小姑娘相随，秦钟准备一条直线直奔武当山，逢水坐船，逢陆地坐车，轻车简从，很是便利。

自己的身子无碍。

速度不会慢的。

有小姑娘在身边，则需要多多考量。

一条直线前往武当山是行不通了，唯有找一个更适合的法子，却也不难。

绕路！

多行水路！

“……”

“从舆图来看，绕路足足远了很多，估计没有倍之，也不远了。”

“钟哥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