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这身深蓝的衣裳,诸萦便不用施展瞬移技能,因为脚下会多出一座莲台,散发着幽蓝的光晕,极为衬衣裳,可以在短距离内,受诸萦操控而移动。
就像凌空而来的仙女,清丽脱俗,超脱于世外。
她乘着这座莲台,本想出摘星台问一问桓珩,当日为何能强撑着在边境死守。
但在踏上莲台的那一刻,诸萦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放下摘星台四周的纱帐,望着陡然暗下来的阁楼和自己身上散发着细碎淡蓝光晕的衣裳,攸然脱下了鞋袜,慢慢的踱步,突然一挥手,袖子向外扬去,在空中荡起柔波,双手微捻,尽情的舞了起来。
颀长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而飘洒,青丝扬动,说不出的动人。
她不知道做什么能抒发自己的郁气,便照着自己曾经学过的,慢慢起舞。
檐角悬挂的铜铃,被不知名的微风吹起,也随着诸萦的动作而发出清泠的声响,时而轻缓,时而浓烈。
第40章
间或的微风将摘星阁的纱帐吹起,隐隐间,似乎能瞧见里头人的身影。
桓珩只是抬首饮酒时的轻轻一瞥,便恰好瞧到诸萦的身影,发间的流苏顺着诸萦的动作而微微摇晃。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这一眼,便入了迷。
他隔着纱帐,在远处的檐角,遥遥望着诸萦。桓珩只是一介凡人,虽然自幼习武,目力比寻常人好些,却也不能瞧清楚诸萦的面容,只能依稀辨别她的身姿。
可仍叫人惊艳。
桓珩似乎有些明白当年的宋成王,为何会为襄山神女而积郁成疾,终身不娶。
偌大的卫王宫,漫漫的天地,似乎都在这一瞬定格,只剩下目光始终不离的桓珩,还有衣袂翻飞、恍若神仙妃子的诸萦。
桓珩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只是默默地饮着酒,直到诸萦停下,直到天色渐暗。
天边只有一弯残月,散发着黯淡的光晕,顺着寒凉的夜风,人的心似乎也在一点点的冷却。桓珩终究是自嘲一笑,放下酒坛,从屋檐而下。
桓珩殿中伺候的仆从,并不知道为何自家公子在屋檐上痴坐半日,亦不知他的神情为何如此落寞寡欢。但宽阔的院中,一整夜都传来桓珩手握红缨长木仓的练武声,直至东方既白。
随着一声声的鸡啼,当宫中的寺人和婢子们再见到桓珩时,他已是一身清爽,衣着齐整,神情沉着自持,与往日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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