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这等高傲的人，对李道宗是真的看不上眼，无论他是不是自污，但贪小便宜的人他就是看不上。

李道宗脸色不变，转头看向李靖：“我觉得登善（褚遂良字登善）的核心思想是将他们的人性看的最清楚。那些人啊你把他们打趴下他们服你十五年，下一代人成长起来还是不服，又得劳心费力的打趴下。有时候真的挺烦心的。”

褚遂良面无表情，不过居然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淡了许多，不得不承认这李道宗一句话真是挠到了他的痒处。

李靖也点点头：“各国国王的记忆只有十五年，所以臣是支持登善的想法的。陛下没有去过西域，西域那里的边境军民受到袭扰很多，他们骑马过来就是拿我大唐子民当牛羊。我大唐强盛拿他们当牛羊也不为过。陛下所接受的圣人教导是在我们打服了他们的时候才有用。”

李承乾端着酒杯沉吟着。

他发现他的思想和这个时代还是有着巨大差别的，没想到李靖李道宗褚遂良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李承乾不是那种故步自封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也会反思自己的对错。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太残酷，屠城灭族屡见不鲜。前有五胡乱华，后有五代十国宋朝轮番被辽金蒙元打草谷，直到忽必烈采取缓和政策之前，只要落后子民都会被当做牛羊。忽必烈之后包括近代不当做牛羊了，当做肥羊，嗯后世当做韭菜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只是让他亲自下令去执行这样一个计划，他做不到，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半晌后一口饮干：“这样做太过。”

李道宗笑眯眯的站起身退后两步，躬身一礼：“陛下，教导陛下之人包括孔颖达李纲房玄龄等人都是持身以正的君子，但这天下小人更多，这也是陛下登基前颇受掣肘的根源。”

“其余不说，薛延陀和西域各部他们自己不产盐，从我朝买盐的数量也非常稀少，按照正常来说他们早就缺盐死了。铁器，我朝铁器都不够，但是西域各部以及薛延陀的铁器从哪里来？他们都没有铁匠。”

“世家卖铁器给西域各部，他们用其制造兵器杀我朝子民，世家不知道吗？知道，但他们更知道将铁器卖给西域各部的的价格翻倍。他们不在乎我朝子民的死活，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他们将所有子民当做牛羊，却要装作圣人之道去感化，却要陛下做感化他们的这个圣人。所以，陛下之前所受教育是错的。”

李承乾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李道宗，李道宗今日的表现实在是与之前大相径庭，以前是老好人，贪小便宜，但这一次简直是痛心疾首的忠臣。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这个人藏的很深呢。

微微摇了摇头：“朕不会允许这样做的，因为朕可以保证比他们领先一个时代，至少保持数百年。”

拿起毛笔在褚遂良的奏疏上划掉十几行，递给褚遂良：“你们四个再加上唐俭房相协商一下，修改完作为西域薛延陀的国策。这个国策暂时只有你们六个知道，不要外传。褚遂良你做好出使西域的准备，朕会任你为鸿胪寺少卿，在西域进行了解准备实施。赵节你在长安先忙着上苑，同时也参与执行长安这一方的具体事务。两位爱卿和唐俭房相可以提供指导意见。”

赵节愣了一下：“那臣缺的人怎么办？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