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辰给初初打电话的事,江文东可不知道。
他只是在小田送他到了目的地,对她道谢后下车,打量起了这家位于胡同内的小酒店。
环境很不错。
明明位于闹市中,却因处在小巷深处,从而获得了别处没有的幽静。
尤其门前栽种了一棵足有水桶粗细、江文东却叫不上名字来的老树,没有长叶却开出好像鹅毛般的红色花,在春风内微微摇曳起来后,更是这家名为“红叶酒庄”的小酒店,平添些许说不出的雅致。
酒店的大堂内,回荡着古筝特有的铮铮声。
三五个穿着随意,脚踩黑布鞋的老头,正在东墙下端着酒杯,对着铺在桌上的一幅字画,轻声点评着什么。
“这地方,真不错。起码比龙山水世界夜总会内的意境,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江文东心中感慨着,来到了王志英所定的小包厢内。
“文东同志,您来了。”
江文东刚走进来,一个相貌清廉的三旬男人,就迎上来对他伸出手:“我是王省的秘书韩长岭,您叫我小韩就好。”
王志英的秘书?
江文东记得很清楚,几个小时之前去省府找王志英时,他的秘书还是那个神色傲然的小董啊。
怎么眨眼间,就换成了小韩?
这些大领导啊,没事就换秘书玩的习惯,真是让人费解!
江文东心中奇怪,却赶紧和小韩握手:“韩秘书,您好。”
“您和王省慢聊,我出去办点事。”
韩长岭和江文东用力晃了下手,又拿出了一张卡片:“文东同志,这是我的电话号。您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给我打电话吩咐。”
这么客气?
真是让江文东颇为受宠若惊。
他嘴里连说不敢,双手接过了那张卡片。
无论别人有什么目的,但只要给予江文东明面上的尊重,他也会以礼待人。
“王省,您怎么换秘书了呢?”
等韩长岭离开包厢后,江文东坐在了小桌前,端起茶杯时随口问。
哼。
在看报纸的王志英,冷哼一声:“这屋子里又没别人,你装什么呢?”
这话说的,让江文东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王的恶劣态度,也让江文东倍感不适。
搞得就像老丈人在训女婿那样,简直是让人莫名其妙!
“那个小董,我已经把他紧急调往了某市文化局,以后不会再出现在省府了。”
王志英放下了报纸,看着江文东:“这下你满意了吧?”
江文东双手一摊:“王省您安排手下去做什么工作,和我啥关系。”
你——
王志英好像喝凉水噎了下那样,懒得再理睬他的装傻卖呆,继续说:“我还听说,建山同志的秘书小袁,十一点左右时也被外放了出去。”
哦。
既然老王不喜欢他装,江文东也就不装了,随口哦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文东,你还真够可以的。只是在省府走了一趟,屁的时辰都没有。省府的第一和第二秘书,就因为你双双外放。”
王志英还是忍不住的说:“现在搞得整个秘书处,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大家都在到处搜寻你的资料照片,要把你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以免下次看到你时会倒霉。”
唉。
江文东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却没发表意见。
“小董因你被外放,我确保没问题。但建山的秘书小袁,呵呵。”
老王忽然满脸的幸灾乐祸,笑说:“据说小袁来自岛城袁家,小袁的一个亲堂哥,目前就在古都担任书记职务。真巧!你龙山和古都搭界,朱辉同志还是那边的常务副。建山同志把小袁外放,呵,呵呵。”
啥?
陈建山的秘书小袁,是古都书记的亲堂弟?
可和我,和辉姐有什么关系?
老王笑的真阴险。
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让姚叶给我跳个舞!
江文东微微皱了下眉头,语气淡淡:“王省,其实我始终搞不明白。我明明只想通过脚踏实地的工作,来实现自己既定的目标,不想有没有去招惹谁。可有些人却总是对我,抱有莫名的敌意。难道各位都觉得,我江文东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不说别人,就说令尊王老吧。”
他看着王志英,问:“我惹王老不高兴的原因,相信您应该知道了吧?”
唉。
王志英叹了口气,端起酒杯:“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毕竟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对家,虱子多了不痒。”
这话说的,让江文东还真不知以对。
唯有干了这杯清澈的酒,来压下那一抹的惆怅。
“为了一个玩具厂,你有必要在新区建设轰轰烈烈时,亲自南下七八天吗?”
王志英放下酒杯,看着江文东:“除非这个玩具厂,能给你带来我们都看不到的大利润。实不相瞒,我也仔细考虑过。玩具厂的利润再大,好像也不值得你亲自出马。”
他这是在旁敲侧击江文东,想搞清楚玩具厂究竟有啥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