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原轻轻捏了下他的脸:“得叫舅婆。”
邬长筠只道:“小孩子,别这么较真。”
话音刚落,阿砾手一挥,把碗打翻,洒了陈修原一腿。
邬长筠赶紧放下碗勺去擦,手巾一抹,晕出更大一片。
白解站起身:“真对不起,还是给我抱吧。”
陈修原淡笑道:“没事。”
杜召见他裤子上一片污迹,放下筷子,正好有个理由单独相处会:“我带你去换条裤子。”
“好。”
白解绕过来,把阿砾抱走,又道了声歉。
陈修原起身:“小事,洗洗就好,你们吃,我上去一趟。”
杜召带人进了卧室,将门关上,到衣柜里随手拿出条西裤扔给他,直奔主题:“赵历听说过吗?”
陈修原脸上瞬间添了几分郑重:“出了名的大汉奸,在东北活动。”
“明天下午三点到北火车站,过来做心脏手术,就在你们医院。”
“有任务?”
“在东北活动的地下组织实行过两次刺杀,都没成功,赵历警惕性很高,身边有两个高手,这次过来带了四个人。”杜召抱臂倚靠在衣柜边,“帮我画个医院地形图,准备件白大褂。”
“交给我吧,我对医院熟悉,身份也更方便,找个值班的时候行动。”陈修原换好裤子,有点长,卷了两道才合适,“而且你这身高太显眼,做这行,太过显眼可不好。”
杜召笑了笑:“没办法,总不能砍掉一截。”
陈修原对上他的玩笑:“砍掉一截,还是显眼。”
“行了,快换上,下楼吃饭。”杜召直了身,“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传递传递情报就好,这些脏活,我来。”
“可有些人只是披了层人皮。”陈修原目光格外坚定,“有时候,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
杜召不想他去执行,并非只为那些虚泛的原因,而是他不愿让陈修原和邬长筠涉险,即便救国之路该无畏牺牲,任何人都可以为了民族存亡而死,但他还是有私心在。
所以这段时间并非是无任务下达,而且许多在他这里就解决掉了。
商量好后,两人才往楼下去,耽搁好一会,邬长筠已经离了饭桌,带着阿砾在客厅玩。
陈修原问她:“不吃了?”
“嗯。”邬长筠抬首,目光却不自觉地流向杜召,“我饱了,你们吃吧。”
两人落座。
白解刨两口饭,望向沙发。
邬长筠正拿着拨浪鼓逗阿砾,小孩子单纯得很,一点小趣味便开心地一直笑。
“没想到邬小姐平时冷冰冰的,看上去没什么人情味,还挺喜欢小孩子,和爷一样。”白解回过脸,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欲言又止,还是不多嘴他们三个人的事了。
饭后,保姆在洗碗,邬长筠带阿砾到院子里转悠,忽然闻到一股臭味,阿砾拉裤子了。
邬长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叫保姆出来。
一会儿功夫,三个男人也不知上哪去了,客厅、餐厅都空空的。
邬长筠闲着没事,便到厨房去洗保姆未洗完的碗筷。
水流声哗哗,掩盖住周遭许多声音。
杜召立于其后,静静看了她很久。
邬长筠收拾完,擦擦手转身,看到他时,目光和身体同时定住了。
她微点个头,想从他旁边过去。
刚要错开,杜召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
邬长筠仰视着他:“干什么?”
“还躲着我呢?”
邬长筠挪开目光:“没有。”
“那你不敢看我。”
邬长筠瞪住他。
杜召瞧她这较劲的表情:“跟我别扭这么久,还放不下那晚的事?”
“没有。”她矢口狡赖,“喝多了,犯糊涂,酒后的事和话不能当真。”
“是吗?”杜召表情松弛,满眼都是柔软的笑意,重复她的话,“喝多了。”
邬长筠推走他握住自己的手:“是你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