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看来,这些衣裳穿在夫人身上,真是好看。云玺已经站起身来,望着镜前桃粉色轻衫下美人如玉,眼睛里冒出星星。
阮雪音却摇头:太鲜艳,我穿着实在别扭。好歹从明天起这戏也不用演了,这些衣裙你拿去,若嫌多,分给折雪殿里其他宫人们,逢年过节也能穿一穿。若怕别人议论,动手改一改样式便好。
云玺一时傻眼,不知该如何拒绝,继而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夫人的意思,是接下来都以真面目示人了?
阮雪音正色道:请注意你的措辞。我本来就是以真面目示人的,你瞧我容貌有任何改变吗?只是之前因为一些原因,肤色变黑,还受了伤,所以脸上有疤痕,慢慢养着也就都回来了。
云玺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反应过来。
阮雪音扑哧一笑:放心,不是让你拿这些话去诓你家君上。你不敢欺君,我也不敢啊。这些话是对外说的,也许不太有说服力,容我再想想。
涤砚听完这些话却并不买账。
那是第二日午后,梧桐叶的形状随阳光透进来,被挽澜殿的窗棂稍微挤变了形。云玺站在厅中,可以说是神采飞扬讲完了全过程,还着重讲了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那些话,完全没有注意到涤砚那张精彩纷呈的脸。
不是,君上,他转过头,有些愤愤:这不算欺君吗?这还不算?
顾星朗此刻心情有些好,不知是不是受了云玺那般眉飞色舞的影响。但他确实觉得很有意思,整件事都非常有意思。他已经很久没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人家都说了,她本来就长这个样子,五官都没变,不过是因为一些原因黑了肤色留了疤,养着养着也便好了。他饮一口白玉杯里的茶,意态闲闲,看了看窗外日光,觉得天气不错。
哪有一夜之间养好的?疤痕还可说用什么神药给祛了,这肤色,便是晒黑了,也得捂好几个月才能白回来呢!
顾星朗见他一根筋,有些无语:对你来说是一夜之间,这满宫的人,真正见过她的又有多少?就算有不少人见过她,宫里也有关于她容貌的传闻,若从今日起,她闭门不出,不让任何人瞧见,又有谁会发现她肤色变了、疤痕没了?到下个月天长节夜宴,总归是好久没露面了,再把这番说辞搬出来,哪怕稍显荒谬,毕竟容貌未改,又有谁能说她是欺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