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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推断,每一句都很合理。且我也看了曜星幛。最重要的是,纪晚苓柳眉微蹙,神情有些惘然,这些天我时常想起那日她说的话。尽管她只是在论证自己的推演,却让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当初偏信那个说法的荒谬。

她看向顾星朗,自嘲一笑:其实除了沈疾去封亭关的时间吻合,是没有其他实据的。我之所以信了,是因为潜意识里我信了那个逻辑。

那个逻辑,自然是顾星朗有充足的出手动机:争夺皇位。

你对我很失望吧。说这句话时她转了视线,没再看他。

如果是去年,她这么问出来,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但也许是习惯了?从十四岁开始,他适应一切人事变化的能力越来越强,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再看要不要做些什么,怎么做。

他发现这样比较高效。

所以应该过了吧,那种失望。

已经过去了。如今你愿意信我,便很好。他看着她笑一笑,这种温暖笑意近几年越来越难在他脸上看到了。且相比从前,那温暖也带着薄薄雾气。

涤砚站在旁边,突然有些辛酸。

她要问你借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天长节夜宴上,所有人都对顾星朗那句话印象深刻,他和阮雪音,私底下应该见过。

我说了,这些事情,以后你不要问,也不要管。哪怕是为了三哥,他顿一顿,表情有些复杂,我也得护好你。

纪晚苓看着他:若她真要打我的主意,你也防不住。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允你进宫。

我若不入宫,她不一定想得到用查案来做人情。她突然有些欣慰,终归没有白费,有生之年,我能替磊哥哥讨一个公道。

便在七月十四这天夜里,粉羽流金鸟回来了。

极罕见地,它不是孑然而归,轻柔羽翼间夹了一个锦囊样的物事。阮雪音打开来,里面有一张信纸和一叠厚厚的,绢帛?

她微微挑眉,这是什么新鲜法子?

那单张的信纸上只寥寥五行字。最后两个字写得有些重:无他。

她蹙眉,不太满意。转而打开那堆卷好的绢帛,随手拿出一条。

准确说不是一条,而是一幅。

比普通棋盘大出一倍的绢帛展开来,是一幅画。但跟一般画作的白底墨笔正好相反,它是墨底白笔,即所有空白处都是黑色,有内容的地方是白色。

所有亭台楼阁、山川湖海、人物植物都是白色,细细看去,才发现那些白色才是绢帛的本色,而背景的黑色是墨水浸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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