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没有接触就不会产生情意,整整十年,她接触最多的不过就是淳风,还有数千里外苍梧城内的某个地方
收信的那个人。
可能在蔚宫,可能不在。
今年初上官妧入了宫,那个地方,会是蔚国相国府吗?
等等,刚顾星朗说了,养父母?
她有些混乱,脑中骤然生出好几种可能,在那些可能交错重叠得一团模糊之后,仍清晰留下的只有阿姌的脸。见面次数太少,那模样并不真的清晰,但有一些无意识留存在心里的印象,开始一浪强过一浪如涨潮般漫上来。
似乎受着某种指引,她不自觉抬步,很快穿过回廊,走到了前厅。
回廊通向前厅的那扇偏门在厅北西角。顾星朗坐在前厅主座,背对偏门,所以率先看到阮雪音的,是跪在地上的阿姌。
顾星朗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阿姌面上异样,循对方视线回头,变了脸色。
那宫人明确说过,她只能站在回廊听,绝不可现身,所以阮雪音明白他此刻恼怒。
但她顾不了这么多。她在蓬溪山长大,规矩感其实很弱,过去能谨守各种宫规礼仪,不过因为无事发生。此刻她想到了某些可能,对某件事生出了疑问甚至强烈预判,那么按照蓬溪山的规矩,解谜最要紧。
所以她福一福身,神情肃然:
臣妾逾矩,甘愿领罚。但臣妾实在
她想说实在忍不住,又觉得会更显唐突,一时竟没找到合适措辞。
却听阿姌道:君上对珮夫人果然宠爱有加,连这种场面,都放她进来旁听。她扬一扬脸,看着顾星朗有些轻蔑,你还真不担心,她或许,就是第二个我。只是时间未到,马脚未露罢了。
她跟你不一样。顾星朗不以为意,闲闲开口,你在暗,她在明。且她是朕的身边人,发现她,比发现你容易。
阿姌闻言挑眉,有些不解看向阮雪音: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哪边的?若当真两不相帮,你来霁都做什么?
看来瑾夫人什么都对你说,连我两不相帮,你都知道。
哧,她嘴角上扬,再露嘲讽,弄清楚你的立场,本就是我们的功课之一。四姝斩那次你不就该猜到了?
阮雪音见她真有些随心所欲、一切皆可言的意思,暗忖机不可失,抓紧问道:你对君上出了手,还敢心安理得继续留在祁宫,且就在淳风殿下身边,如此心性胆识,世所罕见。我只是不明白,你既出手,为何不下杀手?难道那时候起,你就打算暴露身份?
真的很莫名其妙。这也是顾星朗的疑问。包括这一次,她既然已经准备砸场子,直接找他摊牌便可,偏要弄出这么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