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音眉头深蹙,极罕见地忧色见诸脸庞。粉鸟了然,再次伸长脖子蹭过去,低低轻鸣,依依安慰,突然浑身一震,直起身子,凝神不过片刻
它骤然展翅,以阮雪音都没看清之速度消失于苍茫夜色。
阮雪音不明所以,抬了右手至唇边指势已起,忽反应过来此一声只能唤动自己的鸟,它并不识得。
话至一半,自己要交代的还没说,它跑什么?
便在这时候听见寝殿门开,顾星朗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
这么冷的天守在窗边发什么呆?窗户还开这么大。
阮雪音了然。此鸟性灵,方才该是先于她听到了动静。
早不来晚不来,紧要关头,鸟都被你吓走了。
遂望一望漆黑夜空,星子倒比寻常冬夜多些,但全无翅影。话没说完,自然还会回来,却不知躲的地方是否安全。刚出了事,她心有余悸,又一时无法,只讪讪关窗转回身,忧色还蹙在眉间。
怎么了?顾星朗过去,抬手摁一摁她纠结眉心,你何时也学会这般蹙眉了。
她平常也蹙眉,但都是一瞬,且轻,从来不会如此紧凑而长久地定住。
没什么。她答,牵出半缕淡笑。
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个人,很不会撒谎。他凝神在她脸上,认真分辨,是粉羽流金鸟?
阮雪音蓦然抬眼看他。
这人究竟什么脑子?
看来是了。顾星朗挑眉,它怎么了?
粉羽流金鸟穿行云间,因为飞得太高,从来不会受人为伤害。他又想一瞬,跟其他鸟打架了?
这么大个子,谁打得过它?打不过不会跑么?这么快速度,谁又飞得过它?顾星朗暗忖,莫名其妙。
阮雪音扑哧笑出来,它们温和得很,才不会跟人打架。
它们?他加重了那个们字。
连顾星朗都认为粉羽流金鸟只有一只。
也是。
世人偶尔见它们,从来都是孑然独行,又形貌独特整个大陆罕见,自然便以为是同一只。陆现此计,不算愚蠢,更该说是运气不佳。
她考虑片刻,索性将粉羽流金鸟的状况解释了,又把方才所得消息向他说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