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的心态已经起了变化。
为君后的变化。
天平两端重新抬落,最后趋于齐整。
所谓制衡。
第二百七十七章 高堂明镜,青丝暮雪
她不知该喜该恼。
自古君主当如是。慕容峋若真的日渐领悟为君御下之道,懂得拿捏与制衡,当然是好事,幸甚至哉。
但她不是普通臣工。
反复向他强调普通,却终究被静水坞、沉香台、像山十月初三的灯火说服了她在他那里的不普通。
那么他就不该对她用这些所谓制衡之术。
不该。
只是一念,旋即醒转。用了便用了。为人臣者,理当了然并接受此项。
她压下心头烦乱,思忖片刻对方先前之言,敛声答:相国大人一向高明,您的建议庭歌自当斟酌。至于成功与否,她神色微冷,
不知大人所说女子优势具体为何,总归与从前一样,但凡出手,庭歌都会全力以赴。只是人心之变数无法预估,今日劝服,保不齐明日又再生异。就像大人的掌上明珠蛰伏祁宫十二年,到此番出事前究竟何种心态,她一顿,眼中微芒四起,
大人若能及时发现,又怎会走到今日地步?
上官朔没什么表情变化。但竞庭歌自觉从未见过他如此表情。有些类似十月像山秋猎时谈话之苍茫,又比苍茫更见深邃,以至于恸然。
过分隐秘的恸然。却从头到脚向外散发,连日光也因此染了月光的白。
而她蓦然瞥见那些藏于黑发间的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上官朔刚逾五旬,却擅保养,脸上沟壑浅淡常常看不分明。她总以为他是没有白发的。
如今看来,相国大人之擅保养,极可能是他那位长于药理的夫人手笔。而上官夫人看起来
她想起秋猎最后那日印象,又忆及回程路上绣峦奉漪之议论。最多不过四十,且貌美,对照自己此番在祁宫所见,上官妧容色确承其母。
而老师已经至少五十。
相差十岁。
真有关联么?
她暗自蹙眉,那丫头究竟靠不靠谱?总不是哪个环节想错以至于全盘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