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初为局,语皆棋
上官妧的声音极具辨识度,早有公论。
阮雪音这会儿并不想与人交谈,耐了半刻性子方转头回:
春寒料峭,夜里尤甚,瑾夫人怎么这时候上来了。
珮夫人为何上来,我便是为何上来。她一笑,也去望极远北天,今日君上大婚,国之盛事,我远在霁都未能观瞻,实在遗憾。想来竞先生全程在场?晨间闹剧,先生可有与珮夫人说上一说?似乎想起来什么,又道:
是我心急了。上午近正午的事,粉羽流金鸟哪怕即刻出发,到祁宫也是深夜,想来竞先生就算有话,也还未及传到珮夫人这里。她煞有介事探了探脖子,确实还没到吧?
瑾夫人是上来找我的?阮雪音亦转回视线向皇城外远山,不再看她。
我就是好奇,上官妧道,君上大婚,竞先生究竟如愿还是不如愿?她入苍梧五年,从始至终都在君上身边,最后结局竟是如此,实话讲连我都觉得可惜。
瑾夫人此话逻辑不通。我不太理解。
春寒料峭。上官妧莞尔,珮夫人自初一就受了风寒在殿中将养,想来也才好不久吧,便顶着春寒上来明光台吹风。自然是为竞先生忧心,也就是同意我此话逻辑,又怎会不通?
竞庭歌是谋士。阮雪音神色淡淡,身为女子,学而优却不能仕,才以这般处境长居蔚宫。她五年来在蔚君陛下身边出谋划策,是尽谋士本分,所谓君臣恩义。她在苍梧一日,便要践行此恩义一日,新君登基不到两年,何来结局之说?
可君上对竞先生是很有些意思的。我来霁都之前,国内人人这么说。她声律婉转,抑扬顿挫,仿如真正的说书人,世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事自然有许多揣度,也有很多来自经验的偏见,但空穴不来风,百姓们不知,宫中人却不是瞎子。此一项,连我父亲都多少赞同。
自然有意思。连续两年十月初三的烽火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当事人自己。以及她和老师。
老师对此又作何看法呢?上次回蓬溪山却忘了问。
瑾夫人作为蔚相之女,妄议君上私事,是否僭越?确是在不安那丫头状况,所以才上明光台,但不想认,更不想同她谈。
珮夫人说哪位君上?我如今,已算祁人。
阮雪音不意对方突然跳转话题,转了身面对她,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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