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
阮雪音保持目光。
上官宴败下阵来:还没。
顾星朗的兵就位了么?一千人而已,从南境调派,随时可发。她不动声色看一眼沈疾。
沈疾没接。
安王妃高义搭救,我该登门拜谢。她忽道。
安王府还是昨日的安王府,相似的时间,同样的景致与花香。韵水与临自皆动,这里还如桃源。
我这么个不出门的,还以为没人认得。不在八角亭,却在一间凉室,室中冰鉴内瓜果流丽,幽荡贝罗香。
阮雪音总觉得这香气与寻常贝罗香不同,仿佛熟悉,又一时辨不出因果。
若非王妃及时出手,还不知要闹到怎样田地。
安王妃笑笑,不至于立时殒命,只是醒不过来。
看似端和,却是个清冷性子,倒对自己的路。阮雪音一壁想,再道:
醒来之后听闻,此毒连曲京城内几位名医都不识得,王妃倒会看还会治。
很多年不动手了,生疏。好在方子记得,药材也有,施针的时候有一处没扎好,见了点血,在你后腰上。安王妃拿一颗鲜莲子慢剥,刚摘来的,不知姑娘喜不喜欢。
崟国没有夏食鲜莲子的传统,祁国有,阮雪音并不喜欢,还是拿起那支碧绿莲蓬也扣下来一颗剥。
我习医早,学成之后,狠用了几年,然后金盆洗手,再不行医。却听对方继续。
为何?
安王妃看她一眼,事情做完了,还留着本事,叫做不惜命。
阮雪音眉心跳了跳。听闻王妃母家在韵水。韵水王氏,临出门前她找上官宴确认过。
姑娘开始查我了。
不敢。只是凤凰泣乃秘药,王妃却通晓,是过去常出入皇宫?
安王妃剥莲子的手顿了顿,或该说抖了抖,极微,抬眼看阮雪音时神色也有些不同,姑娘是崟国人,常居苍梧,也识凤凰泣。
阮雪音稍踟蹰,认真盯对方面上变化于微处,一字字慢道:家师也习医,尤擅药。
惢姬大人竟通医药。
她表情极难读。欣慰,沉重,释然,哀戚,又仿佛喜悦?
也可能都没有。阮雪音持续盯着那张脸。可能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安王妃二十岁自韵水嫁入曲京,二十岁前在母家的生活也一定有据可查。
为何会有这么多对不上甚至根本不可能的时间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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