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怎么熄了。
又往外走,猛见圆桌边歪了个人,两手扶桌沿一动不动,面上晶莹,隐见薄汗,正是那海棠红。
公子怎在这里?她诧异惊呼,瞪大了眼。
上官宴惊魂未定,脸上白了又紫,半晌回:
烟花之地,怕小姐睡不惯,特来探望。
这般答,忙站直了,理一理衣衫恢复仪态,额上薄汗却立时收不住。
竞庭歌瞧他那症候倒与自己像,猛想起来早先在郊外此人自称怕黑,竟是真的,还这般严重。一时得趣,皮笑肉不笑道:
难为公子惦念。我这都睡着半宿了,忽听有人语,还以为是做梦。
上官宴干笑,那笑里又怎么看都有些恨恨之意,我瞧房中亮着灯,以为小姐仍醒着。又歪头去看那盏豆灯,不想刚一进来,灯却熄了。
风吹的吧。竞庭歌盈盈笑。
屋内门窗紧闭烧着地龙,哪来的风。上官宴更觉恨恨,自知此刻状态不佳,无心周旋,咳一声道:
睡得惯就好。小姐安歇吧。转身便要撤。
这就走了?
上官宴闻言脚下一滞,回头见对方笑得艳色无双,心头再痒,又瞥床头豆灯燃得微弱仿佛下一刻便要熄,不敢逗留,道一声明早见,灰溜溜出了门。
鸨母该是刚巡完一圈场子,跑上来与大恩客献殷勤,见对方面色有异,忙问可有不周到处。
隔壁那间睡房,上官宴铁青着脸,怎么就一盏灯?
第462章 尘嚣
说了明早见,上官宴不敢贪睡,吩咐下去天一亮便得唤醒他,如愿赶在晨光熹微时穿衣起了身。
美人儿却已不在隔壁间。
看来天没亮就溜了。
很可能昨晚别后就溜了。
打听一圈,无人见过。该也不是从正门走的。
果然是个人物。
他细想片刻,将美人儿放进数年赏花观感中排了排
不输最厉害的几个。
又与近来频频梦到的阮雪音作比
也不输阮雪音。
他醍醐灌顶。据说竞庭歌长得就凶,美而肃杀,似会吃人的娇花。
不就是昨晚那位写照?
十二月初八,寻常阴沉天,会吃人的娇花穿梭于锁宁城中随处可见的暗角阴影里。登门二三,投信八九,两日运作,便到了十二月初十。
新君非圣君亲子,乃昔年乱臣林崇私生的传言甚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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