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搭茬,最后众人都去了正北那间大屋。说是大屋,也就比普通房间多出一面露台,该因冬寒,被油纸厚糊了,冷风吹不进,油纸上桃花朵朵甚盎然,临窗如临三月春。
三月春下,四人围方桌,淳风声最大,正责怪谁挡了她财路。
顾星朗全不知她何时学的骨牌,黑脸蹙眉,又因心气不顺没功夫礼让,已经连赢十二局,手旁筹码堆得高高。
你是竞庭歌啊,一局都赢不了说出去要被笑掉大牙的!顾淳风气急败坏。
竞庭歌也气急败坏。她今日刚学,确实手生,但蓬溪山传统向来是一学就会一会就通,这种小把戏,怎就难得她练了十二局都不曾赢?
我赢不了,你急什么。嘴上却不认输。
你要能赢好歹平一平我哥的气势啊。打牌最怕势壮,他这种赢法没人拦截,到天亮都不可能输了!我们的钱全得给他,还不够!
小赌确实怡情,顾星朗看着面前战果,心内舒服了些,便听淳风继续道:
你要不行赶紧下。又扬声,嫂嫂!
阮雪音和纪晚苓都不会骨牌,在室内各靠暖炉一侧翻书。书是纪晚苓从霁都带来的,诗词歌赋女训女诫居多,阮雪音翻得昏昏欲睡,闻声很提了一把精神。
她起身过去,得了淳风推牌之邀;竞庭歌也想换脑子再战,巴巴看她:
要不你来?
阮雪音难得见她委顿,很难么?
倒也,那神情相当为难,总之讲运气,虽然算也很重要。你试试就知道了。
竞庭歌正在顾星朗对面,一起一坐换成了阮雪音。两人自大风堡争执之后虽不至于冷战,到底别扭,四目刚对上,旋即都移开。淳风推牌正上头,哪里会注意,仔仔细细将规则说了,四人重新操练起来。
到第三局,竞庭歌眼睁睁看着阮雪音推得也不怎么样,但顾星朗输了。
淳风与慕容峋扬眉吐气,声言要战至天明。顾星朗起身离席。
哪有这样的!赢了这么多刚输一局就想跑?顾淳风自不肯依,是吧蔚君陛下?
慕容峋待要附和。
赢的筹码我不要了。你们自便。顾星朗转身迈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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