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很好奇顾星朗想干什么。
她打算静观其变。
出韵水时她对她说佩夫人生辰日见。
段惜润微诧。毕竟难确定接下来几日国内态势。闹起来她哪儿也去不了。
而顾星朗从不写没把握的信。
距离十一月二十二还有七日,舆论仍漂浮,却明显势弱。满宜拿备好的礼单来给段惜润过目,又就着舆图详述行程路线。段惜润六神都在奔腾,合不到一处,浑浑噩噩确认完礼单,反复推敲赴祁线路,最后让满宜将那只被凤勉江水泡褪了色的百鸟朝凤筝也装箱。
满宜多少想劝。
终都咽回去。
十月跑来巴巴要跟,段惜润本不打算带他,思量再三点了头。
临出发前一天她采纳了顾星朗信中铺排,将玉玺、兵符都交给了母后。又以自己将赴霁都为由,命大公主监国,顺便陪伴太后进宫来住,也方便主持朝议。
姐姐若觉冷清,将她们几个都唤进宫来相陪亦无不可。
大公主明白得很,点头请君上放心。
段惜润又哪里放得下心,夜里躺倒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传十月过来淋漓一番方累极而眠。
第二日女君车马去国,浩荡荡一路向北。入祁境之瞬段惜润但觉周身寒毛皆竖。十月出远门高兴,去为心心念念要学习效仿的佩夫人贺生辰更是澎湃,念叨许久方反应君上与佩夫人乃旧识,曾几何时更该是献媚争宠的对手。
他没听君上讲过短暂的祁宫岁月。
骤起的后知后觉已足够警醒他闭嘴。
段惜润就着十月掀起半角的车窗帘眺边境景象。
刺目的银甲,无论何时看都抖擞无匹的祁军。
今日尤甚。
君上若不喜欢,十月以后不提佩夫人、也不以她为榜样了。白衣少年凑过来,拉她手,想了想,又在她颊边啄一口。
朕与佩夫人是知交。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十月忙应。
段惜润复转脸打量他一身玉润的白。在韵水无妨,入祁宫不能着白。冲撞君王色。
几日几夜车马颠簸,途中驿馆休整,霁都界碑出现在视野内时秋阳正灿。自比韵水冷许多,一路加衣到此刻已是里外三层。十月早换掉了一身白,换成秋香色,自言衬秋;段惜润粉金华服不改,自入此城便开始恍惚。
沿途盘算的大小事都如潮水般后退。
她止不住思量的只一件:他会安排她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