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会回来找我们的!把门锁好,等着就是!
他们若以为我必定将你们带走了,不回来呢?
朝朝有些傻眼,毕竟才五岁,答不上来又决定不出,撇嘴欲哭。
那我还能见到爹爹么?一直沉默的阿岩忽问。
自然。顾星朗答,怪道她竟问爹爹不问娘亲,刚说过了,他们办完事便来与世叔会合。
我是说上官爹爹。
阿岩的音色一向细软,不若朝朝清亮,这句更声小如蚊鸣,却震动了顾星朗的耳与心。
白日见面,这孩子点头又摇头,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对上官宴的脸似曾相识,却淡了记忆。
原来没有。她只是不说。
而不说,究竟是出于孩子的羞赧还是保全局面,顾星朗无暇细想,只蹲到阿岩面前,极温柔地:你想见他么?
阿岩也撇了撇嘴,是欲哭而强忍,点点头:我想告诉他我记得他。
大约因女儿在咫尺却不能相认,顾星朗几乎要为这话落泪,会的。过几日你见到他,就告诉他。现在先跟世叔走,好不好?
阿岩认真想了想,去拉朝朝的手,走吧。
同一时刻矮坡之上,竞庭歌专注谈话,没有听见如雷的风声,却感觉到了忽起的烟火。
她面对着上官宴,烟火升起在背后的天幕,几不可闻的噼啪声如星月碎裂。
上官宴抬头时她亦回头,发现对岸的慕容峋也望向了南方远天。
第九百六十四章 今宵别梦寒(下)
远天似被那烟火扎破了清明,凸得近圆的月亮周围竟绕起云絮。
十五刚过,所以近圆。近圆而终不圆,就像遗憾错失的完满。
阮雪音顺着顾星朗所谓的准备往下想,思路愈远,已经抵达兑下乾上的另一层含义。
而要不要出现、对上官宴点破这层含义,再次成为难题。
立场与情谊,手心和手背,她半生应对这样的困窘,竟仍无法做到游刃有余。
长湖之上却有人等不及了。
慕容峋自南岸飞身,长刀在手,足尖过湖面,惊起白鸟轻鸣。
那鸣叫声亦似粉鸟,更娇气些,似在埋怨。
说好的一战定乾坤!上官兄不会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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