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慕容峋欲言又止。
你先去。我就来。竞庭歌不看他。
赵昂却听上官宴浑浑噩噩复开口。
末将在!立即有人应,其声浑厚,难掩悲恸。
你带着弟兄们,和陛下一道,率扶峰城的兵马速速南归,务必,务必赶在祁军袭城之前。一切为家国社稷,不可意气用事
那名唤赵昂的将领该有瞬息哽咽。
片刻后声更沉,极郑重:末将,谨记!
冰雪之地,长湖之上,并不宽敞的岸边,百余兵将跪地叩拜。
万籁俱寂,只有动作,白鸟在血染的湖间突然清鸣,更显得这无声的一刻如某种仪式,浩瀚庄严。
阮雪音回头往上看。
纪齐当然还在候命,当然能看清、听清此间局面,所以她回头就够了。
他自明白须调动人手,立即南下去追顾星朗,通风报信。
树影晃动,是为回应。
然后她看见薄云的天幕之上,一颗极亮的奔星坠落,划出深长的弧线。
人与马开始远离矮坡,寸寸南移。
坡顶阮仲立在阮雪音身边,阮雪音跪坐在竞庭歌不远,竞庭歌抱着上官宴,洁白画面里两个姑娘的斗篷姹紫嫣红相辉映,好不热闹。
直到鸟鸣再加入,方知是绝唱。
我看你是疯了。许久才有人说话,是上官宴。
竞庭歌嗯一声。
我这是回光返照么,雪儿?
阮雪音原不想答,不忍他落空,也嗯一声。
你们要做到啊。他闭着眼笑。
是说天下理想,新政里的崭新世代。阮雪音和竞庭歌都听得很明白。
两人齐嗯一声。
你是对的,雪儿。没那么容易,需要很多代人努力,今世此刻,或也不是最佳时机。我只是,只是不想让老头子失望。他这个人,他啊
他会以你为傲。竞庭歌捋一捋他凌乱散落的发,极温柔地,我很敬重他。你比他还好。
上官宴眉头拧起,该是痛苦,而终于睁开眼,望向竞庭歌,牵起嘴角笑:带我去湖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