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选拔赛一向是叁年级学生的竞技场。经历了夏季全国大赛，秋之国体的一二年级球员们，这时候更多选择日常训练，沉淀前两个赛事的经验，打磨自己的体能和技术。

而高头教练，另外增加了文化课成绩提升的要求。

这个话题咱们已经讨论了一段时间了，小真希把方案跟大家说一下。我作为一个长辈和大家提醒，请大家视野放得更大一些，朝国际化看。海南作为强队，大家想要申请海外高校也是有可能的。一切做好准备。

“主要是时间的调整，”真希把白板拖出来，上面已经誊抄好了时间表，“这段时间我不随队和学长们参加冬季选拔；一二年级的队员们，仍然是下午2点开始集中训练；3点-4点是专项体能训练、决策训练，4点30到6点钟图书馆集体学习，针对个人弱项提升。”

迎着高头打趣的眼神，真希无奈道，“当然我自己会在陪同大家训练的时候也恶补我的国文。”

高头说，作为经理，她的特权是可以自行选择国文辅导老师。

但队员们国文很好的也没有几个。眼神从训练场地游离到白板上，上面是牧绅一给她誊写的，字如其人，字形炯峻且带筋骨，任是谁看了都要赞赏一声。

“真希，其实你的国文并不差，”回忆他一边誊写，一边和她说话的情形，他低沉声音还似萦绕耳边，“你可能需要提升的是把字给写好。”

因为羞恼，她面颊潮红，显得嘴唇也鲜艳，嗫嚅着发出一两声含混音节。他其实说得真诚且恳切，马克笔放下来，对着她眼里含着笑。她才发觉牧绅一其实挺好看，眉眼间距紧凑，睫毛好像比她还要长，左眼下那颗泪痣分外吸引人。

“如果想要提升，不妨试试放松一些。他指节屈起，轻轻敲击着板面，“真希，练习的时候，可以体会一下。写字不仅仅是技巧，更是情感的流露。

放松一些，她若有所思。

从夏天成为球队经理开始，她一直很紧绷，不想让自己出一点儿错。她随队训练，记录大家的数据和进步的情况，课业外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篮球队里。最近一次外出，还是和牧绅一一起去买701C……

她尚未还清借牧绅一的钱。

有种莫名的预感，她可能很难、很难还得清了。

今天的图书馆分外拥挤。

有可能是临近一些科目的期末考试季，也有可能，咱就是说海南篮球队的队员们块头都不了得，整队进来瞬间把空间塞爆。

她不说话的时候，姿态冷且艳。下巴习惯性抬起，眼睛太大而显得有些叁白眼的意味，偏圆的眼型则综合了一番，多了伶俐少了攻击性。她带着一群队员走进来，位置在最前面，安排他们座位。他国文水平只是中上，不知道如何形容那样的神情姿态，站在身后离她两步的距离，看她发丝飘颤，像是梦里的电影镜头在回放。

今天补习的主要是英文、数学。说来巧合，数学也是他的强项。他们分组指导队员，大家轻声喊着Maki的时候竟分不清是谁。

他今天戴了远视眼镜，偶尔起身来到她身畔也能准确捕捉到她面上的细微表情，看她睫毛低垂，纤长手指指着试卷上的题目，每一下都像是落在他心上。

这样也很好，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