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她无比后悔自己没有开启神识。

否则就可以避开这一幕。

她本来是想来这里取一点冰系精粹，再去找宋乔替她中和一下身体，她早已看出宋乔身体不好，先天孱弱，雷火之力太强。只是这些时日一直没见到对方，这才没忍住亲自过来寻找。

结果见到了一条美人鱼。

惊澜是见过鲛人的，她一直以为，在水中，再无比鲛人更美的存在。可是现在，她又否定了自己曾确定的判断。

那人从水中探出身体，墨色的发于身前遮挡，姣好的身躯在水下若隐若现，眉心一点殷红，往日看着清隽的长相，此时却因为未着一物，而显得有些妖异。

惊澜明白自己此刻应该离开，以她的实力，水中的姜宋不会发现她曾来过，她只需要离开，当做无事发生即可。

但她的双脚却像是钉在了石上，一动不能动。

在心跳声中，她突然想起被她忽略的一件事。

那日仙门大开，她对这个姜宋，也曾有过悸动。

此时这浅浅的，早已被她忘却的悸动，如同一张大网，将她囚禁在内。她无法挣脱，也没想挣脱。

她看着宋乔从水中走出，立刻就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静心诀，但她眼睛看不到，画面却没有消失。

不盈一握的腰身，白皙圆润的肩头，以及被墨发遮挡了一部分，却依然露出一些的，柔软……

那一瞬间，被誉为中州最强者的仙尊，泄露了自己的一缕气机。

宋乔敏锐的察觉，衣袍抽出，裹紧身体，她看向之前惊澜刚才待过的巨石，那里空无一人。

“奇怪，我被色狼偷窥了？系统！死出来！你不是帮我盯着的吗！”宋乔怒骂。

【我一直在盯着啊，没人啊，而且这可是御雷峰，御知不在你最强，这里还有禁制，谁能进来啊！】系统觉得自己很冤枉。

说是那么说，但宋乔总觉得不对。

又在附近探查了一圈，一无所获。

回到自己的寝殿，宋乔刚躺床上，抱着玩偶准备睡觉，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她有些懒懒问道。

“是我。”外面传来惊澜的声音。

宋乔猛地坐了进来，抱紧了怀里的猫咪玩偶。她盯着门外的剪影，眼中是深深的防备和疏离。

但很快，她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将玩偶收起，下床开门。

月光皎洁，撒在门外那人的身上，给她白色的衣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而她的脸在月光下，更显神圣凛然不可侵犯，像是玄女跨越了时光之河出现在她面前。

真可惜。

宋乔心想，这么美的一幕，她竟然一丝一毫都不觉得心动。白瞎了这么唯美的氛围，白瞎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也白瞎了玄女和女姜之间遗留的牵扯。

她格外清醒，格外理智。

但她必须装作不清醒，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