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好一番询问,确认她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才安心地坐下来。
“小叔叔呢?”江念捧着杯子,喝了两口水。
今天她应该和舒季山站在一起应付那些客人的,结果她拿了酒偷偷跑到二楼喝,还醉了。她以前没有喝过酒,要是知道自己这么容易醉,就不会喝了。
“先生应该在楼下。要去喊他吗?”
“嗯,我想见小叔叔。”江念握紧手里的杯子。
她没有等太久。
换了一身衣服的江行洲此刻不是对外说一不二的政府要员,而是她的家人,她的小叔叔。
“头疼吗?”他坐到江念近旁,“以后不要在外面喝酒,你酒量太浅,不安全。”
江念抱住他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以后都不喝了。”
房间顿入寂静,她抱紧小叔叔的手,大有永远不放开的意思。
她经历过一次离别,那时候太小,轰轰烈烈哭了一场,祖母哄了她几次,她就忘了事,没心没肺地玩去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惆怅,原来心里闷着的感觉,就是惆怅。
熟悉的温度自她后背升起,江念扭过脸,不自觉地落下泪滴。
温热的泪水湿了他的袖子,江行洲搂住她:“念念,现在哭明天起来该头疼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不会有太多像现在这样的时间了。
江念在心里算了一下,只有十几个小时了,这十几个小时里还要去掉她睡觉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屈指可数。
七点的轮船代表着她睁开眼睛,就要远去。
“小叔叔。”江念吸了吸鼻子,“我明天就要走了。”
江行洲未发一言,和平常一样亲去她脸上的泪痕。
良久,他说:“舒季山为人可靠,比他哥哥稳重。他答应我会照顾好你,那么他就一定能做好。念念,之后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要同他讲,好不好?”
“好。”江念止住眼泪,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小叔叔哄她上,所以努力平复着心情。
把江念交给舒季山,其实他是放心的。
舒家这一辈里,舒季山最稳重,做事有度,为人也不错。加上他一心学医,志在攻克人体心脏上的问题,如此一来,其他事情在他眼里与过眼云烟无甚分别。所以他才能毫无疑虑地应下和江念假结婚,要是换个人来,只怕早就闹起来了。
江念跟着他,日子不会太难过。
“我让伯平给你安排了语言老师。到那里后尽快学一学,等学会了,念念就能交新朋友了。”几年的时间,她怎么能只认识舒季山一个人?会出问题的。
“好。”
“也不要太过轻信别人,时时留意。”要是再出现汪云芝那样的情况,舒季山很可能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好。”
“和朋友出去的时候不要喝酒。”一杯酒就能醉的酒量,还是少碰为妙。
“好。”
“最后,最重要的事。”江行洲与她对视,言辞恳切,“不要喜欢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