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塞塔摇了摇头。他们都疲倦得不想说话,安静地度过了半个小时。地平线上有一道淡淡的浅绿色:天快要亮了。
哈利原本在与一些校长的画像交谈,罗塞塔一次也没参与到话题中,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累了还是什么,先前发生的一切真令人担心。空空的壁炉突然蹿出艳绿色的火苗,惊得他从门边跳开了,呆呆地望着那个在炉栅里旋转的人。
最初邓布利多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走到门边的栖枝旁,从长袍里面的口袋掏出弱小、丑陋、没有羽毛的福克斯,把它轻轻地放在金色栖枝下的那盘细软的灰烬里。
“好了,哈利,罗塞塔,”邓布利多终于离开那只雏鸟,说道,“你们会很高兴地听到你们的同学没有一个在昨晚的事件中遭受难以治愈的伤害。”
哈利喃喃地说了一个“好”字。他觉得邓布利多似乎在提醒他造成的破坏有多严重,尽管邓布利多的目光直视着他,表情很慈祥,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但哈利却无法承受与他对视。
“庞弗雷女士正在给他们每个人进行治疗,”邓布利多说,“尼法朵拉·唐克斯可能需要在圣芒戈医院待上一段时间,但看来她也能完全康复。”
“那很好。”轻轻的女声传来。他们都面向她。
“你的治疗很及时,”邓布利多说,“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小姐的情况乐观。”
哈利松了一口气,但他想着在那间狭小脏乱的办公室里握着赫敏手腕、血液滴滴答答打在袍子上的女巫。
“哈利,在解释今天的事之前,我有一些话想先对罗塞塔说。”邓布利多罕有地露出一丝疲倦,哈利局促地想着自己要不要离开,“如果你不介意——”
“他可以留下。”罗塞塔把胳膊拄在校长的桌子上,撑着脑袋,“如果他不介意。”
哈利犹豫了一下,但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
“我听说,你在那个房间停留了一段时间。”邓布利多说,“冒昧一问,你听到了什么?”
“听到我该听到的东西。”她回答道,眼神望着桌板,“一个推卸责任的完美理由。”
房间一时沉静。
“我相信你没有需要推卸的责任,”邓布利多轻声说,“不要对不必要的事负责。”
“而我认为那不算不必要。”她说,“如果——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做出一个不同的举动——如果,至少我那早慧的可爱大脑意识到我应该对生活负一些责任——”
“你那时候还很小呢,”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如果你需要承担那时的责任,我想伯尼斯会很难过的,还有你远在海外的亲戚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