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首先得活着,死了可就永远也报不了仇了。】
她还活着,十死无生她也活了下来!她要报仇!她要报仇!!!
独孤赤焰咬住那舌头,狠狠用力,措不及防听到了一声……
“啊……”
这一声,低沉嘶哑,甚至有些粗糙,这是傀儡努力遵从主人的命令让自己说话,可太久没用的嗓子就像生锈的琴弦好不容易打开,难免声响难听。
可就是这难听的声音,却仿佛细沙擦过神经末梢,蓦地一下穿透了独孤赤焰的耳膜,全身的血脉都为之一颤,余韵久长,酥麻到了骨头里。
独孤赤焰眼眶胀热,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意味不明的一声“啊”,就让她暴涨的情绪降了温,她缓缓松开紧咬的牙齿,满舌尖的腥甜,是血的味道,却又似乎不单单是血,还有点别的,黏腻的,湿润的,特殊的……味道。
独孤赤焰垂眸看着秦青鱼,秦青鱼依然因为主人的命令张着嘴,舌头咬开了豁口,鲜血涌了满嘴,牙齿都沾染了许多,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唇瓣沾染的血色却格外的艳丽,如残垣中的玫瑰,颓败中的荼蘼,吸引视线。
独孤赤焰下意识抿了下唇,把腥甜咽进喉咙,神色恢复了平静。
“不错,继续。”
傀儡艰难地遵从着主人的命令,尝试着不断发出声音,却并没有那么容易,除了那第一声嘶哑的“啊”,好半天秦青鱼才勉强又发出了第二声,只是舌头依然僵硬,无法说话。
独孤赤焰一直凝视着秦青鱼的唇,沾染了鲜血的唇让她有些恍惚,记忆深处的画面呼之欲出。
十几岁的秦青鱼贪玩贪睡,每次晨读都坚持不过半个时辰便趴在案几睡着,岳落山四季如夏常年炎热,正适合独孤赤焰这样的火灵根,可对秦青鱼这样的水灵根却不合适。
为了让小徒孙住得舒适些,独孤赤焰特意布下了法阵,殿外烈阳如火,殿内却沁凉如春。
热风穿过法阵飞入窗棂,化作徐徐清风拂动秦青鱼的裙角发梢,秦青鱼睡得更加香甜,口水浸透了唇角,只无意识呢喃了句呓语,唇便湿了。
湿红的唇,如绯衣逶迤,如美人入浴,如灼红的花瓣荡漾在水面,艳绝无双,摄人心魂。
那时的秦青鱼娇气矜贵身体康健,不需要鲜血的沾染,一样唇红如血。
独孤赤焰自秦青鱼身上下来,盘膝坐在一旁,一个万清诀除掉了法衣上沾染的血迹,又看了眼秦青鱼伤痕累累的身体,手指微蜷了蜷,道:“闭上嘴,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