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歌从梦中醒来，她瞬间坐起身子，一手撑着石墙就一顿干呕，心脏一阵阵抽痛，痛得她浑身都失了力。

荆颜从后走了过来，犹豫了几番，最终还是伸手轻轻搭在楚离歌的肩膀上：“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楚离歌听到荆颜的声音后，发冷的身躯好似又好了不少，她喘息着，垂下的青丝就在她的脸边随着喘息动荡。待到呼吸平稳下来，她才道：“我没事。”

只是觉得浑身都难受，她忽然想洗个澡，洗干净梦中被胡霜飞碰过的地方。

楚离歌伸手过去，拉住荆颜的手腕，那冰凉的掌心让荆颜身躯一僵，蹙眉道：“你这样不寻常。”

人族就算做梦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魔族又怎么会被梦境影响得这般严重？

“你会做梦么？”

楚离歌苍白着一张脸，身子来不及站好，只无力地抬眼看向荆颜，即便身体没有受伤，可精神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会。”

荆颜直言不讳，她的确会做梦，而且看起来还像预言梦，梦里还有楚离歌。不过这些，她都不会告诉楚离歌的。

“或许我真的死过一回了，只是不知为何又活过来了。”

楚离歌站直身躯，深吸一口气，掩去自己脆弱的神色，眼角恢复一丝笑意：“或许我还有未竟之事，上天才会让我再来一次。”

“你这什么意思？”

荆颜不解，楚离歌说的话太玄了，甚至让自己感觉到有一丝害怕，也不知道是从何处而来的害怕。

“那些或许不是梦，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还记得海底秘境么？”

“我知道六翼飞虎是第二个守护灵，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然后显现在我梦中。”

荆颜的眼神有些复杂，而后避开楚离歌的眼神，掩去眼中的摇摆不定：“那是我们第一次去海底秘境，怎么会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我也不知道。”

楚离歌顿了顿，道：“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明白这一切的。”

荆颜看着楚离歌苍白的侧脸，有些失神。楚离歌说话时很少会不看着别人的眼睛，只有在认真思考时，她才会避开他人的目光，不叫他人看见她所思所想。

总有一天会明白么？

荆颜把这句话听进心里，随后往洞口看去，那狭窄的过道已经透进来几丝阳光，外头已是天光大亮。

“该走了。”

荆颜顿了顿，又道：“你在秘境中，自己小心罢。”

“荆颜。”

荆颜身形才一动，楚离歌便把人叫住，然后上前去，头轻轻靠在那人的肩头，身躯贴近她的半边身子，姿态缠绵又慵懒：“你才是要小心。”

“神族或许有很多秘密你是不知道的，一旦知道得越多，你便会越危险。”

楚离歌微微抬颚，气息吹打在荆颜的耳边，惹得那人不禁缩了缩脖子：“我自是知道的。”

荆颜上前两步，脱离了楚离歌像拥抱一样的靠近，远离了那充满着迷途花香味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