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恨急她此时高高在上的姿态,但又情不自禁想到半时辰还躺在她怀里的源华。
更何况宗越语气怜悯,你真觉得,你若是不发誓,今日能走出我这瑶海云居偏殿?
四望是寂静无声的水面,宗越喜静,又是景烨拜访前后,放眼望去,偌大的偏殿水榭,竟连一个仙侍都没看到。就算她放声大喊,也是求助无门。
唯一逃脱的可能性是击败宗越。可三年前她就不是宗越对手,如今又刚刚产子,身躯衰弱,更不可能是对手。
白璇苦笑,继而仰头大笑,笑罢,才开口缓缓说道:我好想回到太川域那时候。
这三年,她被忽视过,被珍重过,被打击过,被放弃过,到最后,还是逃不掉被威胁的命运。
这一切,都开始于三年前她在宗越面前展露对景烨的野望。
如果可以重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别说傻话。宗越打断她的痴心妄想。
白璇浑身一震。
宗越冷冷睇她,道:白璇,你真以为,留在太川域,就会比如今好?
白璇没说话,宗越继续道:你天资平平,性情也凡凡,留在太川域,不过是做一辈子行府仙侍的宿命。可以你的心境,真能忍受一辈子的平庸生活?
宗越语气中的冰冷让她难捱,言语中的讽刺更让她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感。
宗越步步逼近:就算不是景烨,也会有张烨王烨让你动心,再假以情爱的名义付出,奢求那百不存一的心动回首。
宗越面容冷若冰霜:你以为你真爱景烨,你爱的不过是他的权,是他的势。可笑初见时你还看清楚这点,现在谎话说多,却连自己也骗过去。
白璇神色恍惚,隐约想起,当年某个少女说
我连殿下的面都没见过,何谈喜欢。我我只不过是想攀附于他。殿下是仙尊之侄,攀附上他,就等同于攀附上金钱权势。
宗越语气冷厉:看清你内心,你爱的从来不是景烨,而是权势色的化身。
爱一个人,爱的是他的为人,是他的品性,是他在危难前的选择,而不单单是爱他位高权重,爱他家财万贯,爱他俊美无涛。
后者是欲`望,而前者,才是情`爱。
白璇被宗越的呵斥震慑住。
她仰望宗越,像仰望一座她永远攀不上的峭立高山。
宗越语调放缓说:喜好权势从来不是错,也不是值得羞耻的事。锦衣,华服,他人的尊敬,恭维谁不喜欢?我也喜欢。人活一世,难道最该先追求的,不就是这些身外之物的满足吗?
甚至连靠攀附男人赢得权势也没有错。世事本来就是不公,难道只允许高位者将低位者充当奴隶玩物,不允许低位者借势趋附向上爬?
白璇从未见过这样的宗越的,她眼中的情绪仿佛都凝结成实物,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对任何事无动于衷的侧妃娘娘。
白璇惊得牙齿打颤:宗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