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他用完帕子并没还给她,拧干后十分自然地揣进怀里,然后开始拧自己衣服上的水,质问她的语气很不客气,脸色也如这即将黑下去的天,阴沉沉。
帕子还我。
他明日大婚,今日就算碰巧偶遇,与她在此私会已极为不妥,此刻还欲将她的私物据为己有,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脏了,待我洗净自会还你。
他不以为意,拨了拨头发,一如从前,甩了兰佩一脸一身的水。
微凉。
兰佩咬牙蹙眉,若不是那个帕子,她一准已经调头而去了,她知道呼衍乐的脾气,完全想象得出那块绣了兰花的帕子若是被新婚的她看到,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她实在不愿惹这不必要的麻烦,提高了音量冷声道:帕子还我!
不还。有本事自己来取。
你
活了两世,兰佩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无赖模样,开始默默在心底建立对他的再认识。
做了几个深呼吸,下了极大的决心之后,兰佩只听自己说了句:那你站着别动。
他果真乖乖站着,待她走近,将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探进他的怀里。
帕子塞得倒是不深,她的手并没往里游走多远,很快便摸到了那冰凉的丝绢。
她赶忙将帕子攥紧,猛地一抽手,取了出来。
兰佩没想到他从头至尾会如此配合,不禁长舒一口气,转身欲走。
低头拄拐间,她的眼角不经意地瞟过手中捏着的那块帕子,眼眸一黯,眉头很快拧成了川。
原本雪白的帕子已被染成殷红。
是血的颜色。
她定住,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你的伤
脱口而出的这几个字很没有水准。
她逾矩了。
冒顿的眼玩味地盯着她,逡巡了一圈又一圈,嘴角忽然扯出一丝冷到骨子里的笑:与你何干?
的确,与她无干。
兰佩狼狈地收回双眸,慌忙拔开腿,却忘了自己行动不便,双腿并没有那么听使唤。
不过刚刚迈出两步,腿一软,手一滑,眼看就要向后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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