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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竟会突然浮现出呼衍乐戴着红珊瑚嵌绿松石流苏头箍,被盛装的冒顿牵入新婚毡帐的样子,再一转眼,呼衍乐仍旧穿着婚服,却已全身扎满利箭倒在了血泊中

她一慌,赶忙睁眼,重又看向那一对白鹤。

这才稍稍心安。

中午,阿诺从庖厨拿了好些酥酪和炙肉回来,小脸被日头晒得红扑扑的,不断向外渗着汗珠。

不等兰佩发问,阿诺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小主,你知今天大礼上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神情语调不像是什么好事,兰佩心头猛地一拎:怎么了?

丘林部的族长肉袒赤足,于大婚礼成之时突然闯了出来,跪在祭台前请求萨满为他亡去的姐姐单于大阏氏施法祈福。

大阏氏!

兰佩惊得一拍脑门,自己这个木鱼脑袋是进水了吗,回来之后整日里想些有的没的,竟把大阏氏的事给忘了!

前世,冒顿的婚礼上并没有出现阿诺方才说的这一幕。

丘林族自头曼的养母阏氏去世后便一蹶不振,头曼对各部族分封时,同为贵族,唯独丘林部未被封王,只得了一小块临近殴脱之地的贫瘠封地。

地贫,自然牛马不壮,牧民们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得不到保障,人口逐年减少,形成了死循环。

这样一个濒于破产边缘的没落贵族,怎敢突然在太子婚礼上闹事?

谁给他们的胆子?

兰佩隐隐觉得,事情绝不是面上所见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丘林一族得了太子的授意,掐准了各部族首脑都在的时候故意整这么一出。

大阏氏突然离世,当时冒顿还在月氏,加上母族式微,头曼对外宣称她染疫暴毙,即便心存疑虑,偌大的单于庭内,竟没有一个人当面对此提出过质疑。

就连兰佩的父亲兰鞨,也睁一眼闭一眼,不多过问一句。

冒顿回来之后,头曼曾拉着他的手,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是大阏氏走得太突然,他毫无心理准备,到现在都还没能缓过神来

许是冒顿看腻了头曼那张伪善的老脸,为了故意给他难堪,才会让母族出面,在自己的婚礼上将此事堂而皇之地提出,再以国巫的神力向头曼施压,警告他人在做,天在看。

见兰佩若有所思,阿诺接着说道:大单于气坏了!根本没给丘林族长多说话的机会,直接命人给拖了下去。兴许是看在丘林是太子母族,太子又大婚的面上,倒并没有责罚。

即便没有责罚,婚礼上突然这么一闹,大概任谁心里都不舒服。

头曼气歪了鼻子的嘴脸,兰佩想都想得到,还有那个呼衍乐,估计回到婚毡中不是大哭,就是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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