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被她看得心痒难耐,撇开眼,不情不愿地从嗓子眼囔了声:唔。
兰佩登时想到了哥哥的亲事,当即应下:好!大王可要一言为定,这回绝不能出尔反尔!
冒顿只是随口一说,见她这副认真模样,似真有什么事有求于他,不免有些好奇,点了点头,又唔了声。
那雪球被冒顿攥得瓷实,没半刻钟的功夫融不了,冒顿起先以为兰佩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只待她半途而废,谁知她倒较起真来,一动不动地蹲着马步,渐渐地,云鬓间渗出点点薄汗,又坚持了一阵,细汗自前额至面颊聚成一粒粒滚圆的汗珠滑落,和脚边已经化了多半的雪水融成一处。
冒顿斜倚在一排兰錡前,双手抱臂,眯缝着眼觑她。
见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樱唇微张,鼓着腮帮子吐气,吸气,几绺鬓发黏在额前,身子已经开始微微晃动。
可脚步仍稳稳地扎在那,像是生了根。
他的眼光玩味中带着探究,不禁伸手搓着下颌
这个女人,究竟有何事求他?
兰佩使足平生气力,全身汗透,咬牙硬挺,腿脚早已酸胀的没了知觉。她不时用眼瞄那地上雪球,见一滩雪水中只剩一个小雪块,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最后干脆闭目,又默数捱过上百下,正欲睁眼,只听师傅幽幽叫了句:时间到。
兰佩赶忙睁开眼,见地上果真只剩一滩水渍,也顾不上大阏氏应有的淑女德容,当即跌坐在地上,一边用手擦汗,一边大口踹着粗气,活像条离水将死的鱼。
冒顿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要去拉她:快起来,地上凉。
兰佩一把推开他的手:不怕,让我先坐着歇会。
冒顿蹙眉,叹了口气径自蹲下将她抱起,搁在兰錡旁的一条高脚木案上,兰佩坐下的高度,眉梢正与他平齐。
冒顿抬起她的一条小腿,自上而下轻轻捏着,垂眸凉声道:说罢。
兰佩知他的脾气,不愿表现得目的性太强,仿若有意与他算计,遂故作不知,瞪着懵懂大眼道:说什么?
她的这些小心思又岂能瞒过冒顿,他轻嗤一声,有意加重了手上替她捏腿的劲道,掀起眼皮白了她一眼:少跟我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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