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377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第197章

雷霆追绞着血煞之炁, 半空中有雷光落地,如铁树银花落,万点星辰开, 冬风吹来远处的芦絮, 于漫天簌簌飘絮中。

潘垚抬眸看了过去,视线落在徐莳树身上。

“徐莳树, 好久不见。”

徐莳树怔了怔,视线落在潘垚握紧的打鬼棒上, 只见上头黄光赫赫, 有莹白的光在周围环绕跳跃,仔细一看, 分明是【行刑拷鬼,打邪灭巫】。

它们飞舞盘旋, 想要冲出袭去,潘垚挽了个棍花,莹光被拢在她袖下,不情不愿,却也听从号令,只闪着光蛰伏。

莫名的,徐莳树心中有感。

这字, 是要冲着自己来的。

原来,如今的他竟然是一个邪么。

“以前,你都唤我一声莳树哥的。”他半垂了眼眸,声音很低。

大寒时节, 天冷得厉害,冬风肃肃凛凛地吹来,裹挟着河畔边的芦絮, 就像是落了一场鹅毛飘雪。

徐莳树的声音很低,风一吹就被吹散。

修行之人六感敏锐,听采宫更是不凡,潘垚听到了徐莳树这一句声音,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朝徐莳树看去。

方才去耀祖叔家闲聊的村民大叔说得不错,如今的徐莳树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只见他穿着裁剪合身、布料不凡的衣裳,身姿挺拔如春柳,眉眼清俊,一身的贵气。

任谁瞧了,都得赞一声道,这是谁家好儿郎!

可在潘垚眼中却瞧到不一样的光景,他站在那里,周围是泥沼,想尽了办法要逃离,不知不觉,裤脚处却早已经沾上了泥沼的恶气,污浊狼狈。

“我都听说了,徐平叔和玉梨婶婶都病逝了,节哀。”

一句节哀,徐莳树身子僵了僵。

他的视线对上了潘垚瞧来的目光。

只见那双杏眼黑白分明,眼神平静,什么都未说,却又好似一切都已经了然于心。

一句节哀,比质问更让人心中难受,就像是溺到了河中,吞了河底的一团粗砂,沙子粗粝磨人,吞不下又吐不出,直把人噎得喉头沁血。

徐莳树衣袖下的手紧了紧。

他想大声地辫说,他也不想这样做的,可是,他又不得不做!

在他的心里,那儿住了个大妖怪,它想要夺他的身体,好几回夜里从睡梦中醒来之时,他睁着眼躺在床榻上,冷汗冒了一头,身下的被褥都被打湿。

脑海里有纷沓的记忆涌来,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

梦里,他们个个都生着他的脸,或笑或哭,或狰狞或哀求,喊着来吧,喊着快逃,逃得远远的……

最后,他们一个个朝他走来,不顾他蹲地抱膝惶恐的哭泣,阴影覆了过来……

是他啊,这些都是他!

或贪、或嗔、或痴……亦或是认命的麻木,这些都是他。

一切的一切,在梦醒时分时,徐莳树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几欲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了。

“我也不想的,”徐莳树喃喃,“金山银山又怎么样,自从去了香江,自从徐衍死了后,高床锦被,软卧安眠,我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都怨他们,是他们闹着要去香江……如果还在白鹭湾,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提起徐平和陈玉梨,徐莳树对他们还有怨憎。

“这也是他们欠我的,母护儿,父怜子,这些本就是他们为人父母该做的事……是他们欠我的。”

潘垚没有应声,她的视线跃过徐莳树,一路往屋宅的堂屋方向瞧去。

和这一处五步一亭台,十步一拱桥,遍地假山流水,无一处不彰显着富与贵的屋宅对比,那儿有一处极为不相称的堂屋。

只见这一处的堂屋阴气森森,光落不到里头,只有幽幽烛火漾着冷光,微微映照着灵牌上刻录的名字。

一长排的灵牌摆在堂屋的架子上,密密麻麻,让人目触心惊,在靠边的角落里,能瞧到两个灵牌的墨字比较新,它们的旁边,除了一盏幽冷且泛着青光的烛火,还摆了一束的白菊花。

如此,可见祭奠人的有心。

当然,这心也不多。

父母子女生气同宗,荫庇后人,相应的,阴宅也瓜累着后人,潘垚便为管家迁过坟,他家老爷子的坟头挨着路,每被人踩过一趟坟头,阴宅瓜累后人,管先生的头便疼一次,次次去医院查不出所以然。

徐莳树,他这是夺了父母的生气荫庇自己,用以对抗恶魄不够,还炼化了尸身在这处宅子下,从此,徐平陈玉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申诉无门,无处瓜累徐莳树。

再看徐莳树,潘垚眼里有着惋惜。

可是,便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才不再是徐莳树。

……

自打踏上了白鹭湾的土地,徐昶和徐清就稀里糊涂的。

这会儿,瞧着莫名出现的宅子,诡异的漂亮女人,还有喊着那女人为夫人的徐常德,以及波澜不动,好似心中有底的徐莳树,徐清和徐昶两兄弟对视一眼,随即恍然。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