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宫女们汗毛倒立,总觉得四周阴风阵阵,好不瘆人。她们一面七嘴八舌地猜测着女鬼的身份,一面感慨着得亏江槿月命大,二皇子殿下正好路过,否则她怕是要没命。
见她们越说越害怕,甚至有人连起夜都不敢去了,江槿月一时有些惭愧。事已至此,骗都骗了,她也只能骗到底了。
她抿了抿唇,佯装还没缓过劲来,不打算参与她们的讨论,又听得小宫女莲儿低声道:听说皇后娘娘今儿一早病倒了!太医去了一波又一波,都说瞧不出来病因。
这话头一开,几人又开始唉声叹气,都说近日宫里实在不太平,这怪事层出不穷的,也不知是招惹了什么冤魂邪祟。
嚯,陈皇后还真是不经吓,看来还有人比自己更不中用。江槿月实在没忍住,掩口笑了起来,意有所指道:只怕皇后娘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心病难医,确实瞧不好。
她这话说得直白,其余人又如何不知她的意思?淑妃新丧,宫里就闹鬼了,同一天皇后又病了,任谁都会对此有所怀疑。
胆子最小的莲儿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嘘,这话可不敢瞎说。
我想,也不止我一人这么说吧。说来说去,皇后娘娘若是坦坦荡荡的,又怕什么呢?江槿月撇了撇嘴,众人若有所思,却不敢多言。
同样是见了鬼,小小的宫女尚且能谈笑风生,母仪天下、端庄持重的皇后却被吓破了胆,真是说不过去。
依我看,还是得请个道士来作法才好!冉语忧心忡忡,压低声音道,司黎也跟我说呢,最近他当差时总能听到怪声。
司黎是谁?江槿月疑惑地歪了歪头,插嘴问道。
这话一出,一众宫女们齐齐地看向她,眼中担忧更甚。莲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大惊小怪道:哎哟,槿月真是被鬼吓糊涂了!司黎侍卫是冉语姐姐的竹马啊,你忘了?
你这丫头!少拿我取笑!冉语有些语无伦次,作势就要打她。
莲儿堪堪躲过,嘴上不依不饶道:我哪有拿你取笑?我可看到了,你做的平安符,他日日都挂在腰间呢!姐妹们,这就叫情深义重!
再过些年,等你们出宫成婚了,可得请我们吃酒去!另一个小宫女将怀里的扫帚一搁,也笑着打趣道。
冉语又羞又气,一时间几人嘻嘻哈哈地打作一团,气氛也轻松了许多。江槿月被她们几人逗笑了,才笑着摇了摇头,又想起冉语并未活到出宫那一日,也不知司黎会有多难过。
她本该与心爱之人携手一生的,只可惜,才至豆蔻年华,就这样葬送在了吃人的宫里。
想到这里,江槿月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又不想太煞风景,只好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这里待得越久,身边的人就愈发真实,她已经无法只将她们当做鬼魂了。
明明她们也曾那么鲜活地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