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月心道,其实我也不太懂姐妹情深, 而且我的妹妹真的很爱笑,从未见她哭过。
这么一想,她忽然发觉自己才是最该叹气的人,大过节的连个能记挂的人都没有。
冉语始终低垂着头,还是那般心事重重的模样,一声不吭,满目哀愁。莲儿见她魂不守舍的,便劝道:冉语,要不然还是请个太医来瞧瞧吧?你总这么拖着不是个事儿。
此话一出,众人均点头称是,冉语却十分固执地拒绝道:我只是一直做噩梦,请太医来也没用。
江槿月端量了她一番,神情严肃地问道:还是你上回说的那个梦吗?
不全是。我还梦见司黎被很多鬼拖走,他一直在催我快跑。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冉语一脸落寞,望着众人担忧的目光,哽咽道,我竟觉得这不是梦。我是不是疯了?
在梦中一次又一次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可她却无能为力,或许才是她痛苦的根源。江槿月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她几乎可以肯定,冉语就是将九幽令给她的小宫女。
她不明白的是,为何只有冉语会做噩梦?为何其余人都无异样?难道她梦到的那些,真的是她和司黎的过往?
她记得沈长明说过,魂魄会在幻境中忘却自我,所以冉语是个例外?
前些日子她满心都是巫蛊祸,直至今日才想起九幽令来,越想越觉得古怪。
那两个宫女是如何逃脱幻境的?虽说那块九幽令是赝品,但冉语既将它交给自己,总有其理由。
可惜,现下问也无用,冉语的记忆支离破碎,只怕她也说不明白。只能等离开幻境,再试试招魂了。
江槿月抬眸遥望素月,那滴血泪隐匿于清辉之中,相伴在侧、如影随形。
自九幽令现世,她先是挨了王芷兰一剑,又被这玩意儿稀里糊涂地拖进了幻境,就没一件顺心事。
相较于缚梦,她现在还是更想将九幽令掰成两截。地府的珍宝?一个害人不浅,一个只会装死,没一个好东西。
你就别瞎想啦,司黎不是好好的吗?当然只是梦了。璇玑温声劝道。
是啊,世上哪里来的鬼?莲儿说罢,见众人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了想又笑道,皇上已经请道士来做过法事,又把淑妃娘娘葬入皇陵了。再怎么说,今后也该是太平日子了吧?
皇上就这么把淑妃娘娘葬了?也不再查查她的真实死因吗?江槿月心想,看来此事真要不了了之。
巫蛊也好,鬼魂也罢,皇上从未给过淑妃娘娘一个交代,只是草草结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