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月把双手搭在膝上,直起了身子缓缓摇头,望着他的眼眸,犹犹豫豫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问这话的时候,她自己心里也莫名慌张了起来,只能深吸一口气,暗暗思忖着。
毕竟认识了这么久,也算受过人家一点小恩小惠。倘若他今日能将话说清楚,她倒是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再追究他欺骗自己的事。
什么话?沈长明被她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目光停留在她的发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为何不戴我送你的玉簪?愿赌服输,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我实在不爱金银首饰,今日又不出门,索性就不戴了。江槿月对此不置可否,心说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言而无信,说好要告诉她的秘密,还不是一拖再拖?
嗯,倒是我不够细心了。这样吧,我差人去买些小玩意回来,给你解闷再好不过了。沈长明说罢,见她并未反对,便认真考虑着该给她买些什么。
他是满面笑容,她也经不住轻笑一声。虽是在笑,却连她自己都听出了苦涩的滋味。她抬眸望着他,压下满腹不快,装作满不在乎地答道:王爷,我已经十七了。贪玩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他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怔了半晌,不由失笑道:什么人?哪里有别人?槿月,我
抱歉,我想自己静一静。江槿月站起身,头也没回地撂下这句话就走。缚梦和九幽令追随主人而去,只留下沈长明独自一人困惑地望着她的背影。
后院的花长势喜人,站在这里,她的脑海中却一片荒芜。当思绪过于纷杂时,她反倒觉得一整颗心前所未有的空洞。
阎罗、星君江槿月轻咬着下唇,似在自言自语一般,缚梦,我从前该不会是阎罗王吧?
缚梦猛地一颤,根本不敢回答,又不敢骗她,想了想便跟她讲起了大道理:主人,从前的事都不重要了,您倒不如过好眼前的日子。
不重要了?江槿月愣愣地低垂着头,莫名喉咙发紧,苦笑道,可我觉得这对我而言很重要。缚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话才说到一半,身后却传来两声做作而熟悉的咳嗽声。江槿月立马住了口,回过头一看,果然看到江乘清望着自己,硬是笑出了满脸褶子。
他来王府做什么?她冷着脸不打算先开口,只等对方先说明来意。
自己这位尚书爹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日来找她,总归没什么好事。
槿月啊,今日爹特意带了不少你从前爱吃的糕点来。你可要尝尝?江乘清笑容款款,对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点头哈腰地将手中的锦盒往前一递,笑容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