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梦冷笑一声,左右晃了晃,不无怜悯地说道:我说您呢,一天天言不由衷的,您就不累吗?从前您是直来直去的,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哪像现在?真是我看了都费劲
缚梦越说越来劲,在她身旁滔滔不绝了起来,话里话外都在发牢骚,满是对他们两个不坦率之人的深恶痛绝。
直到它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掐住了自己,才终于悻悻地噤了声,把没说完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垂眸凝视着不敢吭声的缚梦笔,江槿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缚梦,其实我早就想把你掰断了,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
自缚梦闭嘴装死后,四周就变得安静了许多。谁也不知道这段记忆的终点在哪里,江槿月只能无所事事地看着周围的景象变了又变。
她看着他在长街上认认真真地给她挑着礼,远远望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意,想到当时的她早已乘着马车离开了王城,只给他留了一封言辞激烈的信,她不由汗颜。
虽然她来临城是事出有因,但他一定会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喂了狗吧,辛辛苦苦安排好了一切,却等来这么个结果。
看着沈长明意气风发地走入怀王府,江槿月转过身去,实在没脸看下去了。
怎么办?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眺望着远处的灯火,不自在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回答她的,是死一样的寂静。过了许久,远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黑暗渐渐攀上了眼帘,无限的疲惫涌入脑海。她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却一脚踩空,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悠悠转醒后,江槿月一眼就看到了在半空中飞得正欢的缚梦,九幽令静静地躺在桌上,不与缚梦同流合污。
温暖的阳光照入窗棂,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手心温热,令人心安到甚至生出了几分困倦。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心说难得有一日能不那么忙碌,脸上方浮现出一丝笑意,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疑惑地睁开眼睛张望了一番,才发觉沈长明正面带微笑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你咳咳咳!江槿月硬是支起了身子,满脸诧异地盯着他看,结果才说了一个字,她就莫名被呛到了,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沈长明忍不住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故作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看到我就激动成这个样子,不过几个时辰没见罢了。
果然就不该指望他会说人话。她深吸了一口气,见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本打算起身去看看谢大人的情况,才发觉他正紧紧握着她的手,并无半点松手的意思。
至于吗?每天都像防贼似的防着她。江槿月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撇了撇嘴质问道:怀王殿下,您也不必像看犯人似的吧?我方才都没醒呢,怎么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