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瞎编乱造上,他敢自称第二,大概也无人敢争第一。江槿月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故作深沉,看似腼腆地悠然而笑。
很显然,这种鬼话落在江乘清耳朵里,也最多只能信上一半。可如今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也只得病急乱投医,赔着笑问道:槿月方才说招魂符?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您是进士出身,自然听得懂,何须过谦?江槿月垂眸将手中的符咒展平,示意众人看清楚上头的字。
那些符咒是戚正所赠,江乘清素来视他为知己,更是对他言听计从,从未仔细看过符纸上究竟画了什么。
听她这么说,江乘清眯起眼睛,第一次将所谓的驱邪符看了个仔细,骤然一愣后,一张脸瞬间黑成了炭色。
看他这副见了鬼的神情,江槿月心中了然,悠悠地问他:想来,这些符纸定是戚道长所赠了?戚道长心思缜密,怎会忘记将符纸的功效告知于您?
江乘清半晌没有吭声,满眼森冷怒意,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他大概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数十年的旧友会暗中加害于他。
谁知,还有更出乎意料的。沈长明凝视着那张要命的招魂符,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戚道长?槿月所说的,可是一名叫戚正的道长?
闻言,江槿月怔了怔,佯装不解地看着江乘清,后者面色凝重地一点头,拱手问道:王爷可是识得此人?臣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前些日子送去的书信,至今亦无人回信。不知王爷可知,他如今在哪里?
听着倒像是江乘清极其记挂戚正似的,或许今日之前,戚正仍是他心目中的救命稻草吧,他没准还指望戚正来帮他驱邪呢。一时间,就连江槿月都觉得他有几分可怜,竟被蒙骗至此。
沈长明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语气平静:他自是不能回信了。此人效力于丞相,上月却装作云游道士来我怀王府。可惜,他演技不大好,被本王一眼识破。
这,那他现在何处?江乘清眼中似有惧意,连与他对视都不敢了。
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他既敢来王府行刺,杀了就是。沈长明眸色微沉,语气淡淡,似只是碾死一只蚂蚁,不值一提。
闻言,江乘清神色一松,像是放下心似的,眼中狠厉一闪而过。看他这般模样,江槿月很是确定,即便戚正现下还活着,一旦落到他手里,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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