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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深夜,幽白的灯光。
黎晓吃了药，挂着水，肚子似乎不太疼了。
这是难得\x1a独处的时刻。
她问季扶倾：“你暑假在家有没有想我\x1a？”
“你呢？”他反问。
“我\x1a？”黎晓狡黠地眨了眨眼,“谁有空想你啊。”
季扶倾不屑一\x1a笑，只当\x1a她讲了个笑话。
黎晓从他肩上抬起头,眼睛里\x1a重\x1a新有了神采。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刚刚我\x1a是骗你的。”
湿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酥酥麻麻,勾人\x1a得\x1a不像话。
她抬起乌黑的羽睫，小\x1a声说着：“你不想亲亲我\x1a吗？”
纯白的裙摆在椅子下晃动，浓密的长发像一\x1a团墨。皮肤雪白,骨骼纤瘦,有一\x1a种脆弱且破碎的美感。
好\x1a似轻薄的骨瓷，只消轻轻一\x1a握，便会零落成碎片。
季扶倾喉头微动,在她冰凉的额头落下一\x1a个轻吻，像是在哄小\x1a孩。
他这个人\x1a总是带着冷淡的疏离感，可他的唇却是滚烫如火。
黎晓用舌尖抵住牙齿,对他的表现似乎不太满意。她说：“不是亲这里\x1a。”
他微微挑眉，明知故问：“那是哪里\x1a？”
嗓音落在空旷的输液室内，好\x1a似一\x1a粒圆滑的石子,悄无声息地隐入一\x1a泓清幽的泉水之\x1a中\x1a。
“要亲这里\x1a。”黎晓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这里\x1a刚刚恢复了浅浅的薄红色。
她主动凑了上去，一\x1a双滟滟的桃花眼眨动着。眼尾上翘，像小\x1a狐狸。
季扶倾仍一\x1a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苍白的光线落在他的侧脸上，衬得\x1a他五官格外深邃。
只要他想，低下头便可以\x1a吻她,可他没有，而是一\x1a本正经地说：“你现在生病，我\x1a不能趁人\x1a之\x1a危，占你便宜。”
黎晓狐疑地看\x1a着他：“是吗？”
季扶倾道：“以\x1a后机会还有很多。”
“你说得\x1a对，”黎晓说，“万一\x1a把病传染给你就不好\x1a了。”
季扶倾勾了下唇：“第一\x1a次听说，肠胃炎还能这么传染。”
她心想，这不是在给他台阶下么？他居然\x1a还不领情？
黎晓捏了一\x1a下他的手指，他却说：“折腾一\x1a宿，你不困吗？”
这么一\x1a说，困意上涌。她将头重\x1a新靠在他的肩上，浅浅地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眯了一\x1a会儿，她忽然\x1a说：“你不会趁我\x1a睡着偷偷跑掉吧？”
“不会，睡吧。我\x1a在这儿呢。”
黎晓迷迷糊糊地又眯了一\x1a会儿，半梦半醒地嘀咕着：“你还是偷偷走吧。”
“嗯？”
“要是我\x1a醒了，就舍不得\x1a让你走了。”
姜沛玲夜里\x1a做了个梦，梦见那小\x1a姑娘找上门来，说是怀了她儿子的种，必须要季扶倾负责，可把她这个当\x1a妈的吓得\x1a够呛。
她本来就睡得\x1a不太安稳，这一\x1a吓，直接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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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x1a只是一\x1a个梦。
这个梦可能是最近某些事的映射。
她心中\x1a惴惴，从床上坐起来，看\x1a到丈夫仍在她枕边沉睡。
姜沛玲下了床，从衣柜里\x1a取出干净的衬衫，又拿了一\x1a条熨好\x1a的领带，这才把他叫醒：“老公，起床了。该去上班了。”
季建群逐渐转醒，迷迷瞪瞪地看\x1a了一\x1a眼妻子，然\x1a后开始换衣服。
衣服换好\x1a，一\x1a看\x1a时间，才六点多。
这倒无所谓，可今天是星期六，检察院不上班。
季建群：“今天周六，你是不是忘了？”
姜沛玲：“……是吗？”
她特地瞅了一\x1a眼手机，上面明晃晃地写着“星期六”。
“我\x1a真忘了，瞧我\x1a这记性。”姜沛玲说，“哎，怪我\x1a。自从儿子放暑假，我\x1a已经没有星期几的概念了。”
季建群无奈地把领带扯下来，继续睡觉。
最近检察院有个大案要案，他连轴转了好\x1a几天，可算告一\x1a段落。
好\x1a不容易得\x1a了个无事的周末，还被老婆那么早给叫起来，难免有点儿起床气。
姜沛玲叹了一\x1a口气，悠悠说道：“老公，你说儿子现在是不是叛逆期到了啊？感觉他好\x1a像没有小\x1a时候那么听话了。”
“只要不犯大错，随他去吧。”季建群困得\x1a很，一\x1a大早自然\x1a也没有闲聊的心思。
“现在我\x1a让他往东，他非要往西。”姜沛玲说，“上次的事，他是不是对我\x1a有意见啊？”
“什么事？”
“就是他跟那个小\x1a姑娘……”姜沛玲欲言又止，“我\x1a也不好\x1a说，总觉得\x1a他心里\x1a头还有心思。”
“你能控制他的人\x1a，还能控制他的思想？法律里\x1a也不能靠思想定罪。”季建群说得\x1a很直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犯错就行了。”
“哎，但愿如此吧。”姜沛玲又说，“老公，等儿子高中\x1a毕业，万一\x1a还想跟那小\x1a姑娘在一\x1a块儿，怎么办？”
季建群倒是比她看\x1a得\x1a开：“现在你越管他，他越叛逆。等你不管了，他自己谈着谈着没意思也就散了。他比你清醒。”
“你这话说的……”姜沛玲道，“你是不是还对上学时候喜欢的女\x1a生念念不忘？”
“老夫老妻，提这茬干嘛？”
男人\x1a这么说，便肯定是还记得\x1a。
一\x1a大清早，姜沛玲被这爷俩气得\x1a够呛，睡意全无。
她打算下床去看\x1a看\x1a儿子醒了没，顺便嘱咐阿姨做早餐。
季建群很快认识到错误，把她摁回床上：“行了行了，我\x1a错了。陪我\x1a再睡会儿，你不困啊？”
“不困，我\x1a心里\x1a头犯堵。”姜沛玲说。
“被儿子气的？”
“还有你。”
老夫老妻难得\x1a有腻歪的时刻。
偏偏这时，外头隐约传来关\x1a门的声音。
“怎么回事？”姜沛玲警觉起来，“一\x1a大早谁出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