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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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或许也没有想躲,半边身子笼罩在屋檐的阴影下,深深浅浅地喘息着,呼吸声就像一根紧绷的细弦,低不可闻,好似下一瞬就会断裂他身上同样也布满了刀伤,鲜血不断地从胸口、脖颈上的豁开的大洞中向外涌出,露出森白的骨骸,他无计可施,只能徒劳地用手掌捂住伤口,然而血液却止也止不住,从他指缝间淌下,淅淅沥沥淋了一身的红。
他脸上有一道伤疤,从上至下,横卧在眉骨处。
无论是谁来看,都能看出这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是灵丹妙药也不可能救得回来。
所以那群人才会放任不管,只为了让他在临死之际在这人间多忍受片刻的折磨。
暗影逐渐靠近,十七八岁的少年勉强抬起眼皮,借着朦胧模糊的视线看了一眼。
“常师父?”
他唤道,声音比风声还要微弱,几乎听不见,顷刻间就散为云烟。
“我从不觉得我和他长得很像。”常锦煜眼神冷淡地看着他,为了听清他那又低又轻的声音,微微倾身,说道,“告诉我,常灯和汶云水在何处?”
少年闷闷地咳嗽了两声,呛出血来,溅在常锦煜的脚下,带着碎裂的脏器。
许是这声咳嗽带来的痛意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半分,蓝衣的少年迷迷糊糊地看了常锦煜和安丕才一会儿,像是终于辨认清楚了似的,偏过头去,将口中的血咽进喉中,不再说话。
“我们与常灯、汶云水是相识多年的友人。”安丕才缓声说道,“五诀联璧,你听说过吗?我身侧这位正是常灯的兄长,你不用怕,我们和那些闯入者不是一伙的。”
少年忽地笑了,鲜血顺着他的下颚滑落,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师父……便是汶云水,五诀联璧……他从不肯告诉我……其他几位都是谁……你们是来带他们二人……离开的吗?”
即使他们想要带走,那两个人也得先活下来啊。
安丕才想着,却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少年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抬起颤抖的手,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
常锦煜记下了方向,起身说了“多谢”二字,正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少年沾满血的手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摆,赤色顷刻间攀沿而至,像一抹明显的印记,留在了漆黑的布料上。
他转过头,垂眸看去。
少年轻声说道:“劳烦。帮我看看,这院中的,其他人……”
“没有了。”常锦煜说道,“这院中只剩你一个活人而已。”
他眼中的光芒疏忽间熄灭了,好像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亲耳听到的时候,却难免觉得失落和绝望,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再吐出半个字,只是将衣摆松开,无助地收回了手。
兴许是在无声地落泪,但是他脸上沾满了血,血与泪相交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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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开口,眼睛也阖上了,唯有呼吸声仍在,痛苦而低沉,随着胸膛起起伏伏。
常锦煜和安丕才转身离开,跨过门槛,向他先前所指的方向走去。
少年陷入短暂的黑暗,昏昏沉沉,这样不清醒的眩晕感却叫他觉得安心,至少不用再去考虑那么多,什么沉云阁,什么师兄,什么师妹,师弟,都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了。
他的喉结微微一滚,心想,只可惜,他身为年长者,却终究没有保护好师妹师弟。
希望师父回来后,可不要责怪他。
想到这里,他恍然记起了什么,咳嗽着,又笑又哭,想到,师父不责怪他们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五位弟子向来最怕师父,汶云水一来,他们必定作鸟兽散,笑着逃走。
现在,他们都纷纷离去,师父可就怎么也找不到,没办法把他们揪出来教训了。
但是他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其他人的脚步呢?
流动的黑暗凝结,胸口处的疼痛感愈发明晰,强行将他的意识唤醒。
少年忽然睁开眼睛,他听到了一阵动静,是利器划过凹凸不平的地面时特有的声响,抬目远望,方才的那两个人已经离去,连背影都已经看不见了,然而他手边却多了一样东西。
坚硬冰冷的断剑就静静地停在那里,他记得,这是师兄的“乱盏”。
是谁的,何种的施舍,抱着怎样的心情才将它踢过来,少年一概不知。
但是他的手指轻轻地颤着,指尖碰上去,未感觉到铁器的冷,只感觉到血液的暖。
少年想,无论如何,他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自己也清楚地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可偏偏就是无计可施,甚至连结束痛苦都做不到。
他缓慢地收拢五指,将乱盏握紧,不算艰难地下了决定。
可能再也没办法向师父说出那一句抱歉了。
因为,他要追着其他四个人远去了。
常锦煜敏锐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利器嵌入血肉的闷响,紧接着是兵器落地的声音,身体落地的声音,混杂,交叠,几乎分不清先后,他却目不斜视,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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