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再清楚不过东华帝君的那些小心思了,请他出山,要他镇守昆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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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玄大概是惊愕的,他以为帝君是忧虑梁昆吾堕魔,从而对天界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灵气是阳,邪气是阴,灵气是善,邪气是恶,相辅相成,无法真正割离。
然而,这位昆仑仙君,梁昆吾,体内没有半点灵气,自然也没有半点邪气,又或者说,他是另一种,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生灵,神仙说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但是也会流泪,也会开怀大笑,会恼怒,会感到悲伤,但是梁昆吾没有,他是个空荡荡的壳子,心上只剩荒芜。
这漫天的诸仙,也可溯其源头,寻求根源,找出点血脉相近的亲属。
梁昆吾是找不到的,他就是活得最久,甚至比这天宫更久的那个。
他身上有几种猜测,第一种是,古藤原是这天上的第一个神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灵体和躯壳分离,灵化作了古藤,躯壳化为了梁昆吾;第二种是,他是天地初分之际的混沌所化;第三种,盘古死后,骨骸陨落,那一根根脊骨被抽走,充当原始的兵器,沾染了数不清的鲜血和魂魄,久而久之,这些骨骸也有了意识,就化作了万器之灵,化作了他。
梁昆吾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没什么感想,只觉得前两个纯粹是无稽之谈。
他向来热衷锻器,所以更偏向第三种,然而盘古这号祖神到底存不存在都难说。
徐阆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帝君要……”
“因为他怕我。”离得近了,徐阆才发觉原来梁昆吾的身上是这样的冷,掩不住的冷意,像块潜藏海底的精铁,这滚烫的锻器池,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好像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难道你不会怕一柄时时刻刻悬在你头顶上,而且你永远无法控制的利刃吗?”
梁昆吾曾与白玄立下过誓言。
“若我无法守住本心,陷入癫狂,便由他来了结我。”
“若他浑噩失意,误入歧途,便由我来了结他。”
一字一句,说得冠冕堂皇,说得慷慨,说得动人。
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梁昆吾是知道的,但他还是立下了誓言。
白玄那时候不知晓梁昆吾是绝对不可能堕魔的,梁昆吾听到他的提议后,略略一想,就猜到了,这誓言其实并不少见,日神和月侍就立下过这样的誓言,对于神仙来说,堕魔是比世上任何事情都更令人感到煎熬的事情……但是白玄会这么早提出来,显然是被谁催促了。
这不是个全然平等的交换,不是个合情合理的誓言。
梁昆吾不会有被邪气侵蚀的那天,但誓言存在,所以他是“有可能”陷入癫狂的。
而那天什么时候到来,取决于帝君什么时候想要彻底解决他。
徐阆听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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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早在千百年前就约好了,无论谁堕魔,对方都要当机立断地动手。这大约也是帝君当初就考虑到的,现在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在他之前。”
他知道内情,所以他说“帝君当初就考虑到的”,所以他说“不出意外的话”。
说这些的时候,白玄的语气是否带着一点嘲弄,还是会觉得讽刺,徐阆不得而知。
不过,徐阆又想,在他提到梁昆吾后,白玄就松了口;而这边,当他提到白玄后,梁昆吾的话就多了起来,也愿意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像是下一刻就要将他杀人灭口的话。
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糟糕,至少和徐阆预想的应该差不了多少。
“天庭如何,天界如何,我根本不关心,即使是整个毁了,我也不会觉得遗憾。”梁昆吾说道,“因为我没办法体会,我向来只能从他们口中知道这些,所以我也没办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以身饲藤,为什么要忍受疼痛,只是为了要让这支离破碎的天宫苟延残喘。”
“你问我如何看待这件事的,这就是我的答案。”
徐阆忍着后退的想法,拍了拍梁昆吾的肩膀,冰冷坚硬的触感,他收回手的时候都感觉指尖微微地发麻,近乎疼痛,“原来你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啊,我还以为你准备杀人灭口了。”
说罢,他又谦虚道:“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的,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你如此信任我。”
梁昆吾睨了徐阆一眼,“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让白玄也像楚琅那样陨落。”
“行吧。”徐阆无语凝噎,准备伤春悲秋一阵子。
顿了顿,梁昆吾又说道:“还有,我也想知道你是如何比我活得更没心没肺的。”
“瞧你这话说的,到底是夸我,还是贬低我?”徐阆摆出老成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没心没肺,人生在世,烦心的事情太多,若是样样都挂在心头,那该活得多痛苦啊。”
“昆仑仙君无所不知,想来当我踏入昆仑宫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料到我要说什么,也料到我准备去做什么了。”徐阆总算问出口了,“所以,你当初是怎么将破军星君打发走的?”
“破军来时,什么也没带,不像是要赔礼,更像是要找你讨个说法。”
“神仙是不可能生病的,若他看见你,你是凡人这件事肯定会败露。”
“于是,”梁昆吾说道,“我说他没有诚意,赶他走了。”
徐阆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活得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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