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躺在床榻上,窗外的晚风习习,吹动草木,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而徐阆闭上眼睛,哼唱着那首不知被多少人唱过多少遍的歌谣,直到床上的瑶又陷入昏沉的梦境。
不久后,徐阆也沉沉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醒后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阆风岑。
其实,抓周这件事,理应是盛大的,轰轰烈烈的,不过,由于瑶身份特殊,这天界的其他神仙都不知晓他的存在,所以也就只有徐阆和梁昆吾能够作为这一幕的见证者。
前一段时间,梁昆吾从他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搁下手中无休止锤炼着兵器的铁锤,擦了擦颔下的薄汗,极为难得地发表了意见,“他回到凡间后,不会记得这些的,你应该知道。”
他不会记得你我,不会记得你曾为此付出过什么,也不会记得这次抓周的仪式。
“我当然知道。”徐阆笑了一下,说道,“但你也该知道,这事儿对凡人来说很重要。”
梁昆吾只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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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这件事也就这么被徐阆拍板定下了,等瑶周岁的这一日终于来临,他趁着时日尚早,就先去了一趟昆仑宫,和梁昆吾商量了一下该在瑶面前摆哪些东西当然,大多时候都是徐阆在说,梁昆吾在听,徐阆自顾自地说了一阵子,最后问他如何,他就说好。
等到瑶睡醒之后,迷迷糊糊的,就被徐阆抱去仔细地梳洗了一番,换了身新衣裳。
他是全然没有挣扎的,任人揉圆了搓扁了,眼睛微微地眯着,浓重的困意似乎还沉淀在他的眼皮上,直到徐阆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擦干净了身体,瑶这才算是完全地清醒过来。
然后,徐阆喂了瑶一些流食。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该吃什么,他大概是知道的,可惜凡间有的东西,这仙界都找不到,只能勉强给他喂些能果腹的东西,徐阆明白,久而久之,尽管瑶以后会在卜卦、遣鬼、画符一类的事情上如鱼得水,但他的身体会比同龄人更瘦弱。
让他感到忧愁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而这件事情,也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
等瑶吃饱喝足后,徐阆将他抱进偏殿中,蹲下身子,把他放到厚重温暖的地毯上。
在他面前,摆着一个银盘,和凡间那些寻常的“抓周”有所不同的是,银盘中并未摆放印章、经书、笔、墨、纸、砚、算盘、吃食之类的东西,而是摆着三样东西:来自玄圃堂的,装着三壶月的木盒;来自昆仑宫的,散发着冷意的兵器;还有,来自阆风岑的一本书籍。
那本书籍,皱巴巴的,没有封皮,其中的文字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很晦涩难懂,是徐阆一字一字写下来的,记载着他几十年下来从那群神仙身上学到的东西,比如,占星卜卦。
至于遣鬼之术与画符之术,对一个凡人来说,实在太过凶险,他便没有记录下来。
而梁昆吾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瑶仰着小脸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也只是颔首示意。
“瑶,你听好了。”徐阆慢慢退到梁昆吾的身侧去,提醒道,“你得从中选出一样。”
瑶不明就里地看着徐阆,确定徐阆真的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之后,他才慢腾腾地将视线转过去,看向银盘中的那三样东西。徐阆想,他那小小的脑袋多半想不明白这有何用意。
徐徐的暖风穿堂而过,簇拥的繁花将枝头压得往下沉,一听到风声,就欢喜地落下去。
那之后,他们等了很久,久到徐阆都快以为瑶睡着了,他忍不住想开腔,就在这时,瑶却突然有了动作,他蹒跚着走了几步,伸出又短又细的手臂,似乎要触碰某样东西。
徐阆立刻屏住了呼吸,那一瞬间似乎被拉得很长,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变得缓慢。
他会拿走什么东西?是白玄留下的三壶月,是梁昆吾的兵器,还是徐阆写下的书籍?
瑶没让徐阆等太久,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他刚走出去没几步,脚下一滑,径直扑倒在地,银盘当啷一声,发出脆生生的响,惊得徐阆差点跳起来,结果,等到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之后,却发现这小孩儿在摔倒的那一刻,顺势就将那三样东西尽数揽进了怀中。
梁昆吾不知道抓周究竟有何含义,在他看来,这似乎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不过,徐阆却忽地笑了起来,抖着肩膀,笑得止不住,所以梁昆吾便频频侧目,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然后他就看见徐阆过去将瑶抱起来,笑着说道:“好,那就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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