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此地的短短几日间便有此等见闻,更是隐约找到了长进的方向和打造武器的可能,她入睡的时间不长,精神头却不差,此时推开门,果然看到院落里已经复积了一层落雪。
甚至看起来比昨日还要厚实得多。
神针门地处荒僻,更值隆冬时间,四下里悄然无声的,唯一让画面显得稍有几分生气的,大约是客房的院子里已经有一排脚印通往了神针门后门那里的梅园。
这个脚印延伸的起点正是苏梦枕的房间。
她一时没什么地方可去,干脆也往后园走了过去,果然不太意外地看到依然是一身黑色大氅,只在领口露出点里面杏色衣衫的青年。
其实时年觉得他看起来是比实际年龄大几岁的,脸上少了肉容易看起来憔悴,更何况是这样复杂缠绵的病情。
当然时年并不那么清楚他的病情,但她觉得自己那点微末医术看不出来的,统一可以被她丢到疑难杂症的行列里去。
借着雪中寒梅的映照,他的脸上多了三两分血气,就连略微上扬的唇角都看着少了点冷意,感觉到有人靠近,他偏过头来,露出了个收敛了些却还礼貌的神情。
“昨天你和那位王少侠的谈话我听见了。”
这话开门见山而来,也不含糊。
苏梦枕显然也不太在意这样直截了当的表达会不会惹人不快,他脸上自有种坦然,“如果是天/衣居士和织女前辈的事情,我大约知道一点,但我觉得这事不是小辈能掺和的,与其去探寻,不如直接让她心情好一些。”
他说完这句掩了掩唇,却没咳出来,抬手示意她跟上,起码也得离开神针门稍微远一点。
小寒山派的轻功名为瞬息千里,此时在雪上林间行走,毋庸置疑的快,也正是这种步法的快,才能让他手中的红袖刀诡谲凄艳,捉摸不定。
不过只是为了走远一些,还不到要比拼轻功的程度,大约走到了梅林尽头,两人便也停了下来。
苏梦枕扶住了一旁的梅树。
他从袖中摸出了一瓶药,吞了两颗下去,将原本撕心裂肺的咳嗽也给压了下去。
他此时倒不全是个师门与神针婆婆有旧的病弱公子,而有几分年轻领袖的样子。
“你好像不是因为要谈及长辈的私事才走远的。”时年在情绪方面的捕捉何其敏锐,尤其是此时苏梦枕做了一件最特殊的事情——
昨天在神针婆婆面前,既是长辈又是师父故交,还是有所托的情形,他都并没有忍耐自己的恶疾,此刻却硬生生靠着药物作用维持着一份体面。
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总是没什么问题的,对他这种病痨缠身的人来说更应该是如此。
这只有一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