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鸦羽色的外袍让他显得更加苍白了些,听他开口时年才把注意力转了过去。
“本来是想提醒你一下雷损的阵营里的人物,此番关七和雷阵雨的约战,把有些人给炸出来了,不过看起来你已经有数了。”他观察入微,自然不会错过时年在听到雷娇的名字时候的表情变化。
时年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此前你跟我说过,金风细雨楼的财务支撑来自于护镖、水运、铁器火药、运粮之类的难做而利多的活,甚至包括了戍边,这些在白楼里都有账本一一印证,你也跟我说过一句话,残害忠良铲除异己这种事情或许利润很高,但就算是跟金风细雨楼在立场上敌对的六分半堂,你觉得他们也不会做。”
“只对外不对内,是江湖人的规矩,但有些人好像把这个规矩给破坏了。”
“所以他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苏梦枕回答得很果断。
他此前自称自己可以做一些毁誉参半的事情,都力求保证金风细雨楼的账目事业清白,显然雷损踩在了他的底线上。
在他那双寒焰纠葛的眼睛里,斩钉截铁表露出的是划分界限,除恶务尽的决心。
“或许经此一事之后,雷损会有底气将我用来对付此时不在京城里的雷老爷子,尤其是我还做了一件迫使他不得不提前篡权的事情。”时年认真地看向了苏梦枕的眼睛,“这会是一举打压雷损最好的机会。”
苏梦枕注意到了她的用词,她说的不是打压六分半堂和迷天七圣盟,而是说的打压雷损,这两者确实有些区别。
“你做了什么?”
“我让惊涛书生找机会给了两个人递上金风细雨楼的诚意,颜鹤发和朱小腰。如果是平时他们一定不会这样轻易接受,但——”
她就算不说苏梦枕也听得出她的意思。
现在是特殊时期,迷天七圣盟的核心便是关七。
七圣主落入了算计的圈套中,几乎是整个迷天盟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了。
不管是合力对抗六分半堂也好,又或者是真下场瓜分,要在迷天七圣盟身上也啃下一块肉来也好,总归金风细雨楼不像是六分半堂一样,要的是迷天七圣盟彻底从京城里消失。
让惊涛书生出马去游说也实在说得通。
他在京城里游荡惯了,就算在六分半堂里也像是个格格不入的人,是伺机崛起的金风细雨楼的内应,在时年佯装恫吓了这位大圣主之后,他会有一些错误的判断也合情合理。
“此外,我让他引导他们两个去找了一个人,关昭弟。她跟雷损之间虽然曾经有感情,现在却很难说彼此之间还有多少信任在,如今更是她的亲人可能被雷损运过去的一批炸药导致命在旦夕。”
“所以如果我是她的话,就一定带人重回迷天七圣盟,做那个梦幻天罗关大姐的位置,而不是等事后无力回天了才被狼狈逐出门。她是个当断则断的人,之前她还有理由说服自己当做看不见这两方的争斗,现在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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