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坛破裂的声音传来,南宫灵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朝着棺材的方向看去,却只是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飞鸟,落在了棺材上,为免打扰任慈帮主的安眠,秋灵素身边的护卫抬手去驱赶,手中的剑鞘一时不慎砸在了棺材盖上。
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甚至发出的声音也不大,可他的举动无疑是很古怪了。
他是任慈的义子,就算这棺材有什么动静,也本该只是与他同庆而已,他何必做出这等草木皆兵的做派。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儿子”该做出的举动。
“灵儿,我方才便说了,我来只是为了你义父的托梦,他也为你的上任帮主开心,你大可以当我不存在。”
秋灵素话是这样说,可她心里却无比畅快。
在任慈“病故”之前的最后日子里,他们两人甚至连喝口稀粥都要看南宫灵的脸色,更是生怕她说错了一句话,就要连累到已经全身无力动弹的任慈,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直到南宫灵送来了一碗看似无毒的参汤才得以解脱。
但她依然被监/禁着,若非还有一份要为任慈报仇的念想,她早就从尼山上跳下去了。
哪里还见得到今日这一出好戏之下,南宫灵战战兢兢的样子。
这新任的丐帮帮主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面颊的肌肉抖了抖。
这些怀疑的目光让他有如芒刺在背,可他必须继续装作无事发生,权当只是因为大场面和突然的惊吓才有了没拿稳酒坛的样子。
无花本能地觉得此事不对。
但出了点差错不影响南宫灵顺利地完成了祀地的举动,秋灵素也只是说了那一句话便又恢复了安静。
这个只需要坐在一边,便能靠着风仪气度吸引来他人目光的女人,其实已经很有分寸地压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就算是丐帮支持南宫灵的长老,也觉得是他的举止有失身为帮主应有的稳重,而不是秋灵素在从中搅局。
可他们哪里知道南宫灵此时受到的无形折磨。
这个登场之时气宇轩昂的青年,现在后背已经渗出了汗珠,好在典礼穿得厚,还不至于透出来。
但当祭人,也便是祭祀丐帮的历任帮主的时候,谁都看得出,南宫灵吐了口浊气后脚步显得有些迟缓。
“南宫灵敬告各位丐帮先贤……”
“咔嚓——”
他猛地转身又看向了那棺材的方向。
可这一次发出声音的并不是棺材,而是时年悄无声息地从指尖弹出的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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