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里并没有多少恶意,何况镜子是时年的另一双眼睛,倘若有什么异常它早就开始跳脚了,但现在它只是在絮絮叨叨着好在它是个有本事的镜子,所以就算是进水也不会生锈。
正在此时,左右握住她手的人直接带着她跳入了水中。
时年的水性不算太好,当时在追跳崖遁水而逃的无花的时候便已经很有自知之明,好在现在她只需要闭气就好。
那后出现的姑娘和宫南燕领着她不断地下潜,司徒静也跟着跳了下来。
但手里没有个负累让她很快从在后面变成了比她们稍快一些。
时年听到了这个变化的动静,也听到了在这漾然水波之中,传来了一身石头在湖底挪动的声音,伴随着响起的是几声气泡冒出之声。
蒙着眼睛她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只是听到镜子在说,她们前方便是个随着机关打开的石门,等进了石门后上行了一段,便已经脚踩实地,感觉不到周遭的水了。
再往里行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她们停在了一间石室之中,直到此时,她才总算得以将那蒙眼的布从眼睛上取了下来。
比起外面的鸟语飞瀑,青竹雅苑,这石室的布置便显得简陋了太多。
倘若说这是水母阴姬接待宾客的地方,实在与这神水宫宫主的地位不太吻合。
可想到她会想到邀请无花前来神水宫讲经,她从做派上来说更像是个苦修士好像也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宫南燕、司徒静还有那个时年不知道名字的姑娘都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阵子,这石室的后方石门才突然向着两侧打开,从后面走出了个身形高大的白衣女子。
这人走动的步子看起来很慢,却已经在倏忽之间落座在了上方的石台上。
她并不需要提自己的名字便已经足够让人知道这就是水母阴姬。
在她身上有种层层重水压身的错觉,所以当有着这样气势的人生着一张并不太像女人的脸,而是一张坚忍、威严、浓眉阔鼻的脸孔的时候,虽然看着奇怪却也有一种奇妙的契合感。
“你就是有要事想要见我的人?”水母阴姬淡淡开口,她的声音与神情之中都显示出一种不容辩驳的意味。
时年行了个礼,“晚辈为无花的事情而来。”
她在看水母阴姬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
陋室之中,刚从那湖底水道里出来的人本应该是有些狼狈的,可眼前的姑娘已经靠着自己的内劲将衣服都给烘干了。
宫南燕说她本事不小并不是一句假话,说她生了张不似人间颜色的脸,更不是一句假话。
“无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