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听声辨位配合流云飞袖的技法确实让木道人的剑短暂受控,可对方能在武林上称雄,并不只是因为剑道而已。他这正统心法经年修习而成的内功同样惊人。
于是几乎也正是在那灵犀一指夹中长剑的瞬间,时年的飞刀出了手。
石室周围的灯光与夜明珠交相映照的朦胧光影,让这四把莹绿薄刀,被照出了一种愈加如梦似幻的色彩,甚至她身上的衣服与那张不似人间颜色的脸,都与这瞬间绽放的飞刀刀光形成了另一重的夺命之物。
花满楼不知道为什么木道人的剑有那么一刻在本不应该松懈的时候弱了下来。
他很清楚两人之间的实力区分,所以他本应该在方才收回手,以免这位剑道宗师重新占据上风之时一剑削去了他的手指。
但对方既然恍神,他便不妨再强势一点。
同时他也听到了一道有些耳熟的破空声
在公孙兰死的那天晚上,他也听到了这样的丝线掠过的声音,只是此时没有别的声音干扰,是那薄得让人不敢相信是一把能断骨削肉的刀发出的呼啸,还是细若蛛丝的丝线在穿梭,完全可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分得清楚。
但现在显然不是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的身份的时候。
灵犀一指既是守也是攻,流云飞袖的柔劲同样可以变成足以削人十指的招数。
而时年的飞刀在这短暂的出刀被避开后,以像是被什么机关操纵的方式骤然掠回,同样是狠辣的进攻姿态。
木道人没有退。
他走的从来不是一条有给他留下退路的道路。
即便不知道为什么对面那两个家伙,明明还是刚刚认识,甚至论理来说,花满楼也应当是擅闯常春岛的一员,结果这两人联合在一起出招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甚至这两人年岁确实有缺,天赋却是实打实的高。
木道人的剑以一种阴阳内蕴的轨迹从花满楼这算不上真正地道的灵犀一指中挣脱了出来。
花满楼本能地感觉不妙,木道人此时身上的气势在攀升,就好像平日里笑眯眯和陆小凤品茶论酒,品鉴美食的那个人不过只是他的一层伪装。
也包括武功的伪装。
时年比花满楼看得更清楚,这只枯瘦却绝对稳定的手,在握住剑的时候便是绝对的搏命姿态。
剑出必见血,并不只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样至诚于剑道之人才能做得到的事情,这个分明是想灭口的人也做得到这一点。
而这也是对方盛怒之下也势在必得的一剑——
所以既要接剑,也不能真正接剑。
缭乱的飞刀交织如网,穿过这网的却是一把把速度并不逊色于丝线所牵的飞刀的利刃,木道人的剑光还没斩落,这身法速度奇快无比的少女被灯火映衬得如一道金色疾电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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