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直立,若要做到在这山壁上垂直落下还控制得住速度,此人的轻功恐怕不在她之下。
追上去看看!
时年顷刻之间做出了决断。
这三个月里她除了在等待蝙蝠岛主人卷土重来的消息,却也没忘记在日后的指点下,将此前阅读那份手札时候心内萌生的问题向她咨询。
日后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她的感触如数家珍,但人活到她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不必如此较真,能有个称心如意的继承人要紧得多。
时年或许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身上有太过深重的夜帝门下的烙印,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日后谨慎考虑了。
但常春岛中人活在她的庇护之下,要自己去打破一些束缚,诞生出一个足以顶下这份担子的领头人,恐怕已经不是她有生之年能见到的事情,与其让常春岛的传说终究成为一个传说,她想试试看这个还大有可为的年轻人能做到哪一步。
所以时年此时的嫁衣神功内功虽然仍旧卡在那个临界点上,但反复打磨压制,真气流转的顺遂远非三月前可比。
何况,还有夜帝所囚石室之中留下的心得。
这二者的叠加作用之下,她或许还差着日后一点火候,却已然可称当世最顶尖的几位高手。
那黑衣人的武功乍看之下居然不在她之下多少,除非她只擅长轻功。
所以这绝不会是个简单的地方,等她搞清楚了再来找镜子算账。
时年紧追那黑衣人而去,呼啸的阴风之中,她像是混杂在风中的一点尘埃,完全没有丝毫被前方的黑衣人察觉的可能。
这人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庄。
她接连在几个屋子外透过窗户往里看了看,最后才在一间屋子前停下了脚步。
时年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也顺便留意着周围。
方才她在山岭之上所闻到的血腥味并非是她的错觉,此地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有股腐臭腥烂的气味简直像是浸透在这一间间屋子中一般,即便周围的积雪上还透着股冷气,也压不住前者的气味过于浓烈。
她此时正伏在黑衣人身后的房顶上,看到这不仅身着黑衣还戴着个漆黑头套的夜行之人,正在透过窗扇看着屋里床上安睡的一个小少年。
她忽然发现这个黑衣人恐怕是个女人。
因为她露在夜行衣外面的那只手,纤细柔美,分明是一只女人的手。
这场面其实有些古怪。
屋里的那充其量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仿佛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平日里所处的温度一般,外界的冷意也丝毫不影响他选择赤着上身入睡,在这具尚未长开的稚嫩身体上,分布着十数条刀疤,或者更多。
最醒目的一道刀疤在他翻来覆去之中正好被时年收入眼底,那是一条从眼尾划拉到了嘴角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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