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走到了梳妆台前,这巨大的梳妆台,和上面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正是薛笑人脸上那红红白白打扮的由来,她尾指挑起了一瓶的瓶盖,将瓶身拿起轻嗅,果真是他用的那上好脂粉的气味。
而在房间的床上铺满的花花绿绿的衣服,甚至比之薛笑人此刻身上那件刘海洒金钱的衣服,更加难有人会穿在身上。
“薛庄主,如我们方才所见,贵庄中的下人对薛二爷的看管实在是疏漏得很,但这些上好的胭脂制作完成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两个月,这衣服也绝不可能是薛二爷在大街上晃荡的时候有人诓骗他买下的,因为这衣服的布料很少销到南方来,有运送的成本在,此地的商家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敢问薛庄主,这些衣服和胭脂水粉从何而来?”
这话薛衣人还真回答不上来。
薛笑人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后,他虽然疼惜这个弟弟,却也有时候觉得他丢了自己的脸,每次想勒令他注意着点形象,都被他以“薛笑人也是薛老爹的好儿子”这话给堵了回去。
他的月钱都是薛衣人让下人直接送过去的,可既然外面的打扫功夫都不愿意花费,又如何会有银两置办这些让他看起来更傻,却实则花费不菲的东西。
楚留香的目光从梳妆台转向了屋顶。
他从妆台上抓起了一根银簪,朝着屋顶上抛掷了出去,竟然听到了一声上有中空的声响。
“薛二爷的屋顶上有阁楼吗?”楚留香问道。
薛衣人同样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他已有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好像自打他有印象以来,这屋顶就是这么高,但又好像还应该再抬高一些才对。
“劳烦楚师兄上去看看了。”
时年觉得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专业对口了,就是不太像是个夸奖而已。
楚留香游鱼一般掠上了房顶后贴着这屋面游走,等到某一处他突然停下来,伸手揭开了一块木板,露出了上方阁楼的入口,他抓着阁楼地板的边缘轻巧发力,人便已经蹬了上去。
时年相信楚留香的本事,所以她的目光继续停驻在这个梳妆台上。
薛衣人闻名江湖已久,听说他的夫人早逝,薛红红比薛斌的年纪大上不少,出嫁的年头也不算短了,但这巨大的梳妆台却看起来也就放了两三年的样子,可见这家具也是外面来的。
好像并没有必要废这样大的功夫来将这么个梳妆台搬运进来。
时年凭着直觉摸了摸梳妆台的铜镜后面,果然有一个特殊的凸起。
当她按下去的时候,梳妆台的一半突然移动了开来,露出下面的地道。
薛衣人的表情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