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左轻侯这位好客的主人在,这座昔日丝竹歌舞之声响彻的庄园,其实也没能恢复到昔日的状态,只有秋风渐紧中代庄主给庄内夜间提前点上了炭火,又给每一位客人的房中都送上了热汤,让这山庄浓重的药味中稍稍增添了几分温度。
左明珠偷偷给薛斌送去了一些吃食。
她转过花园的假山,便听到庄中的仆从正在谈论薛二公子能将手伸到掷杯山庄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庄中还有内应,以及——
无怪左二爷要将庄主之位暂时交给时年,若不是她,薛衣人早就把被揭穿的薛斌给带走了,又如何会是现在这个父子二人都被囚在那里,等待武林同道审判的局面。
如今看来,左二爷的毒也有了起色,说不准过些日子便能痊愈,喜上加喜。
父亲能痊愈本是件好事,可想到薛斌,左明珠还是不由地落下了眼泪。
也正在此时,她的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块绢帕。
她刚想接过来,却忽然意识到,递出这块绢帕的人,正是怂恿自己服毒来替薛斌争取时间的原随云。
“你知道他想做什么的对不对?”她陡然惊觉这个人居然完全在这件事中隐身了,低声质问道。
“左小姐说笑了,我来掷杯山庄之前便见过薛公子了,若不是从他那里听闻到你们两人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贸然选择这个话题切入呢。我唯一做错的不过是在左小姐中毒昏迷的时候,将薛公子带来了而已。
他要做的出人头地的事情是以这样的方式展开的,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原随云温和的声音里没有半分起伏,却无端让左明珠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的眼睛无神而缥缈,让那张清淡柔和的脸上愈加少了几分人气。
左明珠当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在她那如同半梦半醒之间状态下,听到的确实只有薛斌的那句“我会将这件事办成的”,可事情到底是为谁做的,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的信号。
而这偌大一个掷杯山庄中,又有谁还会在此时盯着原随云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间临时打造的监牢上。
左明珠觉得心口一阵憋闷地发疼,她只能转身往房里走,却没看到在她转身后,原随云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缕带刺的笑容。
“准备的如何了?”他朝着后面跟上来替他递上披风的侍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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