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一刀已经越过了他的凤环,明明才刚发作,却已经抵达了他的眼前,在他的咽喉切开了一道口子。
此前在与李寻欢切磋的时候时年便已经隐约有所觉的东西,在荆无命与上官金虹联手合击的处境下,居然水到渠成地捅破了第一层窗户纸。
她选择的挑战对象果然没错!
可惜上官金虹听不到这句感谢了。
他脸上依然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倒在了地上,咽喉的致命伤甚至没能让他说出任何一句遗言。
打着要替荆无命和阿飞中的输家收尸旗号的上官飞怎么都没想到,他还没能从荆无命断臂,以右手剑舍命救自己的父亲这一幕缓过神来,便紧跟着看到了他或许此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刀。
这一刀葬送了他父亲上官金虹的性命,更是刀锋未停地击断了荆无命的长剑。
就仿佛这把剑也不过是如血肉之躯一般脆弱的东西。
而从来与父亲同进同出的荆无命也并没能逃过这仿佛要将所有眼前的阻碍都粉碎的一刀。
他得逃!
这是上官飞此时脑中唯一的想法。
然而他突然发现一把剑穿透了他的胸膛,出剑的不是那失去了自己对手的少年剑客,而是跟着他一起来为上官金虹掠阵的金钱帮帮众。
这些人看到上官金虹之死早已经吓破了胆,如今只想要赶紧撇清自己和上官家父子的关系,这才能够让自己从那个可怕的刀客的手下活命。
时年可没有心情管这些人之间的内讧。
当上官金虹和荆无命都倒地身亡之时,她好像突然从那个虚无缥缈的状态重新落到了地面。
但她摩挲着手中的短刀的时候,感觉自己倘若想要再次重现这一刀,或许并非是一件太过于困难的事情。
她收起了刀朝着湖边亭走去。
黑沉下来的天色中,那一点明灭的火星也变得更加醒目。
那是个穿着件破旧的蓝布长衫,正在抽旱烟的老人。
寻常的旱烟绝不会抽出这样明亮的火星,更不会在火光明灭中如此有节律,他嘬了口烟斗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这悠闲镇定的样子就好像方才亭子外面死了人的打斗也只是一个说书故事中的一幕而已。
“厉害的小姑娘。”他摸了摸自己洗到发白的衣服,发出了一句或许听起来不太有诚意的称赞。
时年却忽然笑了出来。
她在方才出刀的时候感觉到的此人实力在上官金虹之上,只是大约因为多年不曾动手能不能发挥得出来另说,与此人的打扮对上,对方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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