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想到这里不觉又向着身处囚车之中的顾惜朝看了一眼。
这易容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这几日顾惜朝的食水供给虽然未断,他脸上也当真显现出了憔悴的状态。
戚少商看到他便如同看到了自己一般。
但凡不是发现得早了一步,那么现在坐在囚车里的自己只会比现在的顾惜朝更惨。
“我正愁他不来。”时年又看了眼戚少商,突然又问道:“你还当顾惜朝是你的兄弟?”
“当然不。”他回答得很果决。
“那便好。”时年只说了这三个字便止住了,戚少商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即便有囚车在队伍中,这一行人也走得并不慢。
等到了夜间,正赶上了半道上一座废弃的宅院。
这里似乎时常被作为边关戍守将士经行此地的落脚之处,在宅院的最外间有收拾出一两间还看得过去的卧房,里面便是一片残破凄凉的景象。
院子里的古树上冒出了点初春的新绿,只是现在已经是暮色四合,只有一片阴云垂坠在枝头,被这依然透着冷意的风吹出凄厉的嘶鸣声。
主厅门板早已经被人劈了当柴火烧,现在时年和戚少商劳穴光坐在里面的时候,帘幔被风吹动便是一片呼啸之声。
时年熟门熟路地升起了一片篝火,颇为自得地支起了烹煮晚饭的架子。
“你觉得今夜九幽神君会来吗?”戚少商问道。
“给他用来装神弄鬼的戏台都搭好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来?”时年回答道,“倒是有点可惜,看样子无情总捕恐怕是来不及赶上这出大戏了。”
想到按照这个世界的七年多前,她还来了出佯装是无情的妹妹的浑水摸鱼之法,本以为可以来个兄妹同心铲除九幽老怪的美谈,可惜好像暂时没这个机会。
她又朝着门外看了眼。
外面已经黑沉得只剩下他们这群行路人在此地点起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
偏偏今夜的天色还不大好,团积的阴云在头顶上蓄势出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并没有过太久,春日的夜雨已经落了下来。
这破败的宅院中仿佛有股略显腐烂的气味,随同着惊雷和骤雨都被激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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