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了时年的方向。
虽然白日里听闻她恢复了记忆,重新回到了金风细雨楼,可听楼里的人说起,跟亲眼看见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她不像是在毁诺城中初遇的时候穿得那样金缕璀璨,而是青衣外面披着鸦羽色的披风,却因为那双眼睛里此刻流露出的神采和眉眼间的鲜活,丝毫也不逊色于当日那白玉城池之中宛若神女的样子。
她又看了眼师兄,在小寒山上的时候她其实很少看见苏梦枕穿黑色,但现在这两个人仿佛出去夜游回来,一个黑袍一个黑氅,让她无端感觉到了种格外登对的气场。
也或许是因为,这两个人身上展现出的气势,虽然此刻眉眼柔和,神态温柔,像是此刻夜色中轻薄的月光,却自有一种让人折服的不怒而威的气势。
温柔突然明白了为何和父亲去洛阳作伴的苏伯伯,在时年姑娘失踪之后觉得很是惋惜,甚至会请父亲也帮忙一道寻找。
现在那两人并肩而来的时候,就再清楚不过了。
果然还是要骂一骂那个方小侯爷!温柔在心中嘀咕。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将人明明都已经从毁诺城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带出来了,也快带到京城了,还只能空手来了金风细雨楼,更是让师兄为了要人,去了神通侯府门前找人。
也不会让他们两个还晚了这么多天才见面。
“晚上有点事需要出门一趟。”苏梦枕回答道,“都入夜了就好好休息,黄楼我有大用,里面需要重新布置,这才让吴其荣守在这里。免得有人破坏了里面的东西。”
“师兄你要是早这么说我就不想着进去了。”
温柔又朝着吴其荣瞪了眼。
现在又不用打架,这圆润的青年又目不斜视地看着她了,甚至还对着她笑了笑,气得温柔差点又想把自己才入鞘的刀就这么砸过去。
“师兄,时年姑娘,你们看看他!”
“惊涛书生就是这么个脾气,温姑娘不要见怪。”时年开口道,“不过我是没想到,吴兄除了有这活色生香掌法的本事,在驻颜方面也实在很有能耐。”
吴其荣得意地笑了笑,“一般一般,肉多了点就不容易显年纪,我可还要气死叶云灭那个老东西,怎么能让人看出年龄来。”
他和七年前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从外表来看依然就是个身材饱满,满脸和气的青年高手,但以时年这观气望形的本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吴惊涛的年龄,算起来当年初见的时候,就已经要比他展现在外的样貌要年长,更遑论是现在。
倒不完全是他身上肉多肉少的问题,恐怕他在水晶洞中修炼出的两门绝学本身也有些驻颜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