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特别理解为何据传天/衣居士第一次见到织女的时候,在雨中见到她打伞闯入白须园的阵中,会对她一见钟情。
阴霾的天色也压不住她身上那种明丽的锐气。
这七年间神针门在她的手里越发发扬光大,还不是她在此前伤情之后得了一种衰老的疾病后,那种因为无所依托才将门派的招收弟子当做排遣寂寞方式的发扬。
而是当真想让这些加入神针门的姑娘彼此照应,相互扶持,有赖以生存的本事后,如她一般从一种本不该困锁她多年的困境中走出来。
所以她离开神针门赶赴京城而来,也并不担心门内会出什么乱子。
在她身上并不只是看开情劫的明悟,还有种虽然自己是神针门的顶梁柱,却并未被什么东西牵绊住的洒脱。
“我没想到会是你们两个来接我。”织女看着时年上手挽住了她的胳膊,不由想到了数年前这个意外闯入神针门的姑娘给她带来的改变,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时年和苏梦枕险些没认出这位事实上与诸葛神侯和天/衣居士是一辈的前辈,织女也觉得他们的改变很大。
其实时年的样貌与当年的改变很小,谁见了都得说一句驻颜有术,但她身上的气机已经完全与当年有别。
尤其是她在目睹了关七的突破后,更是继续上手修炼山字经,这让她有窥破武道境界的征兆愈发明显,以织女的感觉便是有种凭虚缥缈之感。
苏梦枕的变化要更大得多。
七年不见,当年雪中那病弱却气势惊人的、或许称之为少年要比青年更合适得多的年轻人,现在五官已经彻底长开,在这数年间京城风雨的旋涡中心支撑起金风细雨楼,养出了一身上位者的气魄。
但现在这冷傲的青年撑着伞,看着原本在他伞下的姑娘从他身边跳到了另一边,钻进了织女的伞下,在一片蒙蒙烟雨中,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有种让人觉得并不需要遮掩的温柔。
织女想到前几年唐见青写信给她的时候又是担心这个徒弟的身体,又是担心他在这京城争斗中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个合适的伴侣,但现在看起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而她也没想到,在金风细雨楼中刚落脚,将时年给送出了门,还没等到自家那个身为洛阳王爱将的儿子,苏梦枕已经又一次找上了她。
“我想请前辈帮一个忙。”他躬身颔首,做出了一派与他五官中那种蛰伏的强势有别的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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